冬日一眠忽而曉,醒時看見夜雪白。
冬天的河總不會像夏天那樣洪流浩蕩,在這里小住只到次日天明。還要趕路被迫早起,起來時候天還沒亮卻覺得光明淡淡。
這是下雪了。
秀兒到窗前向下看去,整片白茫茫積雪鋪滿。三兩條車轍碾出泥土顏色,在這白茫茫一片大地上看著扎眼。
“秀兒,起床了!”
好吧,還有門外那聲音。
確實夠讓她不清靜!
……
揉一揉惺忪雙眼,秀兒從窗前轉到門前——木門外是少年敲門聲音,木門里是少女猶豫。
到底開不開門?
又聽到什么聲音,他居然叫來杜娘子。
“娘親——她是不是還沒有睡醒,我們都要走了,她還沒有動靜!”
他在外面說著,聽得出濃濃刻意。
于是秀兒有些不高興了——或者說,有些憤怒。
她猛然開門,對著少年就是一抓過去——“你說誰沒醒呢?你想干什么?”
她開口時候也動了手,就差把人打得鼻青臉腫。
……
看到那兩少年這樣舉止,杜安菱有些笑不出來了。
她不是不知道瑜若的心思,也不算不知道小姑娘暴起原因——剛剛在門外時候她就注意到他眼里精光,果然是有預謀在心!
她選擇看戲。
可樓下馬車轱轆聲傳來,時候已經不早——沒時間糾結這些那些的,杜安菱知道自己改走了。
不——是自己一行人應該盡快出行。
想著,喊一聲話要人盡快下了樓梯——木板聲聲腳下作響,杜安菱叫著幾人快去。
“別讓人等著了——這樣不好!”
她催促,后面戀戀不舍兩個人身影。
一并離開了,看到白馬刨蹄。
……
今天和昨天不怎么一樣的,就是兩個人不再爭著騎馬了。
倒不是厭倦了覺得沒意思,而是一個個都累了——一路顛簸騎行雙腿免不了酸痛,今天也沒了昨日興致。
“不爭了?”
杜安菱開口帶著三分笑意——她可不是覺得這兩少年可笑?
可他們并沒有真的“不爭”,聽了杜安菱話后秀兒于瑜若交換眼神。
“好男不跟女斗。”
這是秀兒開的口,對那邊人可以說是威脅。
這樣的威脅顯然是沒有用的,瑜若反駁以一句“少來不矜持”,看著那馬匹邁步過去。
這時候秀兒急了,動身幾步趕在少年前面,一只腳勾上馬蹬就爬上去。
于是瑜若自甘失敗了——轉過身不忘記說什么“明天就知道錯”。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說!”
少女開口,帶著三分無理。
……
于是就讓她上了馬,瑜若自己回了馬車上——注意到杜安菱目光,他有些心虛。
“娘親?”
他開口。
杜安菱卻笑了——“你又有什么話要說?”
“娘親剛剛是在笑話我?”他問。
“不不不——哪里是?”
“哪娘親剛剛為什么一直笑著對我——妳這是為什么?”
他急了,挑起車簾,看到馬車外面騎馬的少女對自己幾分嘲笑。
“娘親——妳偏心!”
他開口,卻被外面少女聽到——秀兒把馬靠過來,外面一張臉對著少年。
“你說,你娘親偏心?”
她問,又看向杜安菱。
“杜娘子最公平!”
……
還想反駁時候,少女一拉馬韁繩到了路那邊。
馬背上的她左右兩邊看,看完了左右有看前后——河谷寬闊雪后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