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合眼短，一朝晨光轉(zhuǎn)眼來。

秀兒自然又是早早起來了，晨光中一片天地很是漂亮，少年怎么能荒廢時光？

腿上酸痛，昨天確實瘋得有些過分。

想著，看著，門被敲響是杜瑜若進(jìn)來，他早就緩過來了，此時活蹦亂跳。

“我娘親說，今天就能到京師！”

他笑得開心，說什么“該趕路了”。

是的，是該趕路了。

最后一天的行程，最后一天的路。

……

接近京城的路變得平坦，鋪上了磚石以便車馬行進(jìn)——這自然是極好的，一行人速度比起之前來幾乎翻了一番。

不過也有不好的地方。

最大的不好在少女身上——那么好的路最適合縱馬馳騁，她卻被關(guān)在馬車?yán)铮?

看到外面瑜若的高興樣子，她真的是一眼都看不下去。

“杜娘子？”

她開口問杜安菱，杜安菱看著她笑了。

“想出去，是嗎？”

她問，少女點頭。

“也就這最后一天了，妳急什么?！?

她看著路兩邊山，山向后退過去越來越低矮。

終于，眼前不再有起伏的峰巒。

……

對于一直生活在山里的秀兒來說，眼前這一片景象非常震撼。

她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上百丈高的山上，眼前一片開闊平地綿延向遠(yuǎn)方。這片平地上面良田萬頃。一處城池鎮(zhèn)守河關(guān)。

天地相接處一條隱隱約約的線條微微起伏。那是對面的山，距離這里足足七八十里之遙。

沒見過，所以驚訝。

她看著自己的馬車緩緩下降，盤山的路從山脊蜿蜒，后面人仿佛踩在前面人頭上。

忽然的，身邊出現(xiàn)了那騎著白馬的身影。

秀兒高興了，喊出瑜若的名。

“你是不是從那邊過來的？”

她問，瑜若點頭。

他看向遠(yuǎn)方，那邊京城城墻清灰而威嚴(yán)，這冬春之交天氣不怎么好，城市被霧靄籠罩看不真切。

他點頭了，她來了興趣。

“所以你就來自于那地方？”

“她問，笑了。”

“到時候帶我轉(zhuǎn)轉(zhuǎn)，可不能說謊！”

……

看到小姑娘可愛模樣，杜瑜若只覺得好像上前捏一下她的臉。

可是沒有——畢竟一個在車?yán)镆粋€在馬背上，又是這曲折的下坡路，那樣做風(fēng)險太大。

忍住了，又看到小姑娘臉在眼前晃——怎么總有些不高興？

無妨，不管她就是了。

杜瑜若這樣想著催馬上前，一步步踏在陡峭道路上——馬匹轉(zhuǎn)著彎下到底下了，看到密林一片遮掩目光。

回頭，馬車還在半山。

他可沒有等待的興致，一拉韁繩，馬匹急如飛電。

他看著遠(yuǎn)方的城市，略過身邊一叢叢綠樹——近了，越來越近了。

眼前青灰的城墻愈發(fā)高大，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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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橋前面小鎮(zhèn)，這是她離開過的地方。

……

這時候，山上面的馬車剛剛到了平地。

馬車很重，趕車的自然不能像騎馬人橫沖直撞。這一段下山的路蜿蜒曲折，慢吞吞花了不少時間。

秀兒不高興了。

她怎么能落后于他這么多！

心頭惱，表面上不顯露，少女看著外面總覺得樹木退后太慢，總感覺馬車太慢城池太遠(yuǎn)，眼前平地太廣闊沒有頭。

她真的不高興了。

可這一路盡管遠(yuǎn)卻終究找得到盡頭，馬車終究是在接近京城高大城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