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羅娘子終究是來來就回去的,杜安菱與太陰招待她不過是一餐飯時光。
很快就各自往各自的地方去了羅娘子獨步下山,太陰與杜安菱等人留在山谷隱居處。
這時候,再沒什么可以阻礙的了。
兩個人在屋中對視,中間是剛得的那五十兩銀子。
……
“妳之前為什么那樣做?”
太陰居士看著安菱,語氣似質問,卻又留存著些許緩和。
他看著女人的雙目,試圖從中找尋到些微微妙的情感——她或許是真的“貪財”,又或許僅僅是處于“為羅娘子著想”?
太陰居士知道,有些事情一刻不解決,放任自流的結果往往是慘痛的。
他不想總有些什么東西礙在兩人之間——現在是,往后也是。
嘆息,他等著她的回答——從心底希望她不會讓自己失望,可惜事與愿違。
“你覺得我是怎么想的,我就是那樣想的。”
杜安菱卻沒有做什么解釋,不知是破罐子破摔還是什么態度。
惹的那太陰居士有點咬牙切齒的沖動!
……
可真要吵卻是不曾有的,畢竟兩個人都是有文采的,斷不會弄出那種“潑婦罵街”的陣仗。
“若言金銀,妳怎么想的。”
太陰居士換了種問法,目光中有些許是期許。
“金銀身外物,是嗎?”
杜安菱聽出太陰的試探,也不羞惱,只是把玩著那句話——等到太陰點頭,才繼續下去。
“過去是有段時間,對你來說是‘窮瘋了’,把那些‘身外物’看得很重。”
杜安菱的坦白何嘗不是試探?看到太陰居士黑了臉,她面上只是點頭,心中卻多了幾分忐忑。
“不過過去是過去,如今衣食無憂,自然不會把黃白之物看得那樣重。”
她對著太陰說出的是自己心聲,卻又不是全部的想法。
“雖不那么看重,卻依舊放在重要位置上。”
太陰讀懂了她隱藏的意思,臉上一陣紅白交替。
……
這一天又有些不歡而散的意味,第二天兩人各自有各自的去處。
已經到立秋節氣了,可京城四周還有足足三個月才會真正天涼——這時候的天少了幾朵陰云,反倒比季夏剛開始的那陣子還熱。
也就只是比上個月月末稍微清爽些。
穿的衣服很薄,可太陽底下也禁不住熱意汗透的——杜安菱最近少了許多去處,百日里只喜歡在溪水邊的樹蔭底下乘涼。
頭頂有鳥鳴,四處有蟲吟,命蟬嘶叫讓人總也難以靜心——杜安菱在這里坐小半刻,就不得不移步了。
飛來此處的蚊蟲隔著薄衣叮咬,靜作換來的倒是瘙癢無比——憤而起身,卻看到那邊剛剛拔了些雜草的太陰在田埂邊上歇息。
負罪感一下子就上來了。
自己僅僅是在這坐著,就因為蚊蟲而不高興?
那么,他呢?
太陰可是在烈日下辛勞!
杜安菱決定少替他著想,可這個人怎么說也不是容易放下的——她看著他,不自覺就挪動了腳步。
發覺時候相距已經不足三丈,兩人隔著小片林地對視著。
“妳怎么來了?”
太陰早就看到杜安菱在水邊歇息,現在見她過來有些詫異。
“沒事做了,來轉轉。”
杜安菱也不是那種壞脾氣的,平靜和他說自己的無趣。
“無聊,妳就來這里‘尋事做’?”
太陰在那神色變了變,似乎是反感“她”的“沒事找事”?
想到這,杜安菱又要回頭走了。
……
“安菱——妳衣服勾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