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己又有什么錯呢?
徘徊在太陰居士之前隱居的地方,杜安菱的辛勤給很不平靜。
是的,她此時在安慰自己。
太陰居士的念頭,就是讓自己對他失望——自己離開了,就遂了太陰的意思。
自己只是沒有想到太陰回這樣設套給自己,乖乖地順祝他指定的路跳進坑里了而已——杜安菱想著,在空蕩蕩的庭院里長嘆。
如果是這樣的話。
如果僅僅是這樣的話。
杜安菱為自己的往昔的愚蠢而惋惜,如果自己能不那么沖動,或許就能看穿太陰居士的陷阱?
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順利走出來?
可惜,生活沒有如果。
她知道,已經走過了那一個路口。
……
不再哭泣,因為前路還長。
不再嘆息,因為風景美麗。
杜安菱一步步從屋子中走出來,那原先曾經站著自己和太陰的地方,風吹起些許干燥的塵埃。
“秀兒?”
那邊,秀兒在看著她。
“走吧——今天也不早了。”
屋子里面一片蒼涼,又落灰一層,想來是不適合繼續居住了。
現在時間還不晚,下山還來得及。
雖說要在傍晚才能投宿。
……
馬車顛簸,終究是在天色黑下去的時候回到了京城腳下。
今天已經是八月十四日了,明月雖還沒有全,卻已經很圓——這樣一輪清輝灑落,整一片夜色美滿。
窗外是樹影婆娑,屋里沒有燃燈。
“他真的走了?”
推門而入的,是冬青。
“瑜若跟妳說了?”
杜安菱想到那少年,卻并不追究他告密的事情。
“是的——妳也別太傷心了,他是——”
那冬青正安慰,卻被杜安菱打斷。
“我并沒有傷心,只是后悔,后悔我一直沒有真正讀懂他,后悔自己的一時意氣!”
嘆著,杜安菱笑了。
“妳說,我傻不傻!”
她悵然。
……
“安菱,妳以前不是這樣的。”
雖說杜安菱自己并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冬青還是看出了杜安菱的心情——她知道,自己的“安慰”或許并沒有什么用處,但杜安菱真不是說出口的那樣灑脫。
“妳要知道,他的想法,是妳要過得好!”
冬青指著外面,那是所謂“莊園”的位置。
“瑜若還不知道他父親留給他的有哪些東西!”
這句話說的大膽,直接把剛剛還在嘆息的杜安菱從悲情中喚醒——是啊,那幾座莊園是自己和太陰去過的,瑜若還“不知道”!
“冬青,多謝。”
心中的閉塞在剎那間被疏通,杜安菱笑了。
“其實,按妳說的一想,倒是挺不錯的。”
帶著瑜若看看他父親留下的東西,這想法,可不是好主意!
……
“妳啊,也別這樣見外!”
冬青是看得出杜安菱的轉變的,心底跟著杜安菱高興——她笑了笑,目光總往人身上停留。
“其實,我覺得吧,太陰留下的地方,倒是挺適合我也去看一看的。”
冬青說著這話來毫不見外,杜安菱被她這樣一整也反應過來。
“妳明天得空?”
冬青向來是忙碌的。
“我明天就是沒有空,也要‘有空’才行啊!”
她的回答讓杜安菱笑了——這是真心的笑。
難得有朋友在身邊,不舍一年年。
有她,真好!
杜安菱感嘆著,目色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