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筑猛然回首,只見這人胡子拉碴,不修邊幅,身著一襲臟兮兮的藏青色道袍,頭發(fā)干枯,頭上松垮垮地插著一根木簪,看起來卻怎么也不像道觀里的正經(jīng)道士。
然而,這道士身上有三樣東西卻是一塵不染,異常整潔。
頭上戴著那頂混元帽,手上執(zhí)著那柄太乙拂塵,以及背后斜掛著那口似銹非銹的青銅古劍!
“你這道士好生奇怪,吾一介凡蛇,談何真龍!”
李修筑強裝鎮(zhèn)定,淡金色蛇眸飄忽不定,暗暗心想這道士修為必在化神之上,不然方才神識四散,他怎么也躲不過去。
心中雖這般想到,李修筑卻不拆穿他,反而質(zhì)問道“你休要岔開話題,說,是不是你偷了吾的百草園?”
李修筑心想,能悄無生氣的躲開自己的神識,又和大祝莊柳先生一樣,一口道出自己的身份,必定是化神以上大能,不如倒打一耙,先把水弄混再說。
“唉,此言差矣,貧道只是囊中羞澀,做法差幾株靈植,誰承想道友此處正好有,且年份極佳,故借了幾株。”
“道友可不能憑空污人清白,咱們修行者的事,怎么能說偷,借,借嘛……”
道士笑吟吟地回道,似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李修筑聞言,眼睛瞪得溜圓,滿臉不可置信。
他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老道士竟能如此臭不要臉,哎,你最起碼也是化神期大能修士,沒必要來禍害我這個煉氣期的小菜園吧?
要不要我再給你溫一碗酒,來碟茴香豆?
也忒不要臉了些……
李修筑欲哭無淚。
“你……你……”
不行了,李修筑現(xiàn)在給這道士氣得肺疼,話都說不出來,蛇首匍匐在地,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百草園,當真花費了李修筑極大心血。
要知道,李修筑自修行之日算起,滿打滿算不過三十年,可短短三十年,他的百草園中如何會生有五十余年,六十余年,甚至七十余年的高級靈植?!
此事說來倒也有趣。
世人皆道真龍神異,但真龍如何神異?大多都說不出什么所以然,最多是只能說出其長相神異,什么首似駝,角似鹿,耳似牛……
亦或是什么腳踏五彩祥云,可興風作浪,可行云布雨,……
真龍神異之處還有更多,此處李修筑的百草園,便用到了。
昔日真龍過處,若過水而尿,水中游魚,食了便可化蛟;若過山而尿,山中野草得味,便可長成靈植,凡人采去吃了,延年益壽,亦不在話下。
其神奇,可堪比點石成金!
李修筑身為真龍種,自然于此多少也有些傳承,所以他每每有三急,都憋著,等到了百草園才傾瀉而出,其中苦楚,一言難盡。
他也不想啊,可自己一沒實力,二沒靠山,三沒資源,養(yǎng)這些靈植,不得多利用利用自己的先天優(yōu)勢嘛!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jīng)過李修筑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努力,百草園中的靈植個個漲勢喜人。
李修筑還想著,等日后自己修為上來了,就靠這百草園來實踐自己的真龍傳承中,關(guān)于器道、丹道的傳承,現(xiàn)在被這不要臉的道士一攪和,全沒了……
道士見李修筑便得這么無精打采,摘下頭頂混元帽,放了拂塵,最后依依不舍的卸下那口青銅古劍,一屁股坐在李修筑身旁,似乎想和李修筑好好聊聊,毫無形象可言。
“小黑蛇,怎這般垂頭喪氣?”
道士哈哈大笑,大言不慚道“這周天之下,九州十域,誰人不知我陳長青向來有借有還?若是旁人有幸借給我一星半點,必視為天大的造化,恨不得將這份恩情傳之萬世!怎到了你這,就成了這番模樣?”
“忒,真不要臉……”
李修筑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