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筑面目猙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那股神秘力量臨身的那一刻,李修筑便瞬間了然。
這個世界上,能蠻不講理,禁錮自己真元的,只有那所謂天道了。
自己初下山那一日,見寸草不生,滿目瘡痍,又親眼目睹人間慘劇,于是立下宏愿,要天降甘露,救這方圓百里。
誰知道那所謂天道,降下雷霆,又賜自己一身修為,使原本只有練氣三層的自己,瞬間登臨假丹境。
可在見過李家村,又見過大祝莊,同樣是旱災,二者對比之下,李修筑頓時感覺,這甘露,不如不降!
李修筑也曾思考過這么一個問題,為何同樣是身處旱災,大祝莊能夠人聲鼎沸,村民們個個安居樂業,赫然一片寧靜祥和的景象;
而李家村卻死氣沉沉,個個面黃肌瘦,幼童被迫出門挖樹根,找吃食,村民遇見他這個陌生人,就如同見了鬼一般?
常言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如果說,大祝莊的百姓安居樂業,是因為有祝大壽這個村長,那么難道李家村,就沒有一個像樣的村長嗎?
村長是否具有真才實學,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村民是否勤勞淳樸,是否踏實肯干,這才最重要!
災荒之年,是上天注定的,然而天無絕人之路,這并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面對災難,面對死亡,李家村的村民依舊渾渾噩噩,不去積極尋找出路,一味封閉等死!
“呵呵,原先以為這天地宏愿非吾不可,如今看,反倒像是個加諸吾身的枷鎖,”李修筑抬頭望天,眼眸明亮,譏笑道“不值得救的人,何須救?這點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沒有誰能逼吾,做吾不想做的事!”
李修筑面露堅毅之色,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先前他立下天地宏愿,是因為李偲和妹妹兩個小娃娃深深觸動了他,無論如何,孩子是無罪的;
而今他不愿執行,是因為大祝莊和李家村兩相對比之下得出的結果,他李修筑不是圣人,只救該救的人!
方才那種猶如剜心般的痛楚,便是天地宏愿的提醒。
提醒他那媲美金丹大能的自身修為,只是暫時的,是天地饋贈他用來完成宏愿的!
可李修筑卻在不經意間,說出什么自己也是金丹期,鼠六郎應會賣自己幾分薄面這樣的話。
在天道看來,你這完全是在挑釁自己的權威。
怎的,立下宏愿,得了便宜,如今還想翻臉不認人?
你以為你這修為,是你自己的?
如果上天需要,時時刻刻可以禁錮真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是便有了剛才的一幕。
“幸好剛剛露出原形時,三才不在這里,不然,可就怎么也說不清了……”
李修筑心生慶幸,隨即感慨道“修為還是通過一步一步修行來,才真正屬于自己,不然……”
他搖搖頭,不再言語。
想了想,李修筑推開屋門,走出道觀。
只見此時的清風道觀前,那只白僵盤膝而坐,沐浴在月光下,一臉享受。
星星點點的月華,一點一滴滲入體內,身上覆蓋的白毛,已經有向灰色轉變的趨向,好不神異。
不遠處,大黑驢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一動也不敢動,好像前幾日夜里的陰影還未消散,生怕白僵起身暴動,害它性命。
望見李修筑推門而出,大黑驢呃~呃~直叫喚,拋開蹄子就沖向李修筑,大腦袋在道袍上蹭啊蹭,像個孩子般,一個勁地求安慰。
見狀,李修筑心頭上的陰霾仿佛也被驅散,摸摸大黑驢腦袋,輕笑道“無妨,此白僵已被收服,你大可放心。”
說來也奇怪,大黑驢雖是凡獸,但是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