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眸色暗沉著,他回想著接下來的進展。
那時,雖說無人見得鳳櫟推了人,可所有推盛安樂落水的證據(jù)卻都指向鳳櫟,百口莫辯。
不出意外地,在鳳櫟氣急之下回了越國,越、楚二國不僅沒能如愿聯(lián)姻,還使得這層關系越發(fā)岌岌可危起來。
如今雖然向盛長慕進諫的人換成了他,可后續(xù)卻仍舊朝著前世那般在發(fā)展,沈約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邢人在搗鬼。
這念頭在腦海中轉(zhuǎn)圜了一圈,又被他排除掉了。
邢國雖比楚國強大些,可卻也沒越、楚二國之間的差距大,大楚之地絕無可能有邢國暗探。
更遑論,前世盛長慕也有懷疑此間,派了各方勢力搜尋打探也并未有什么水花,因而這個猜想可以排除。
這樣的時間巧合,安排盛安樂在鳳櫟到楚宮時出事……
還能是誰?
沈約指尖敲點在膝上,闔著眼沉思間,馬車已經(jīng)慢悠悠地停了下來,外頭傳來李源的聲音。
“沈二公子……到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沈約挑了挑眉梢,他斂下眸中的深色,直起身子沒耽擱時間,幾步便跳下了馬車。
寒風凜冽地撲面而來,他懶懶地伸了下腰,喟嘆一聲:“還是宮中的景色絕佳……”
………………
自聽說安樂公主落水了整一日未醒,就連太醫(yī)院的醫(yī)正們也束手無策,盛長寧也只在心里為她擔憂了片刻,并沒有跑去景安殿。
她現(xiàn)下的身份與盛安樂不熟悉不說,說不準盛長清還是恨死了這個小公主。
她不愿冒險,更不愿這樣快給盛長慕有懷疑的契機。
“公主,您可真是良善的人。”白露在一邊搗鼓著熟透了的梅子,看著盛長寧又發(fā)出了這樣的感嘆。
盛長寧只覺得莫名其妙的,她瞅了白露一眼,這丫頭在她面前最是膽小,若換成旁的宮婢早便阿諛逢迎的詞兒說不盡了,偏偏她可不。
現(xiàn)在不似從前那般怯喏地連話都說不完整了,已算是極大的改進,聽她這般夸人還是頭一回,瞧呢,說完了臉都紅了。
“說說看。”
盛長寧將軟枕提了提,又靠了下去,手中的書卷也翻了個頁,嗓音慢哉哉的。
真是有趣,夸她性子良善的人,她還是頭一回見。
白露噎了半晌,好半天這才憋出由頭來,“您雖說著不去景安殿瞧安樂公主,可您卻一直瞧著外頭,奴婢要將門給關了您也不愿,這不顯然就是擔心極了……”
盛長寧此時躺在軟榻上,不遠處的珠簾被撥開撩起,前頭的殿門大開著,冷風不斷地灌涌進來,不過身邊有爐子燒得火熱,倒也算不得冷。
盛長寧就笑了,她看向外頭白茫茫的一片,很遠處依稀點綴著幾抹綠意,她收回目光,一本正緊地道:“本宮那是在瞧飛來的雀兒。”
白露探頭看去,可什么也沒有。見她不信,盛長寧就擺擺手,喚她去關門,“你這丫頭,分明是自己冷了,還要扯些其他的。”
說著話,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手中的書卷上。
白露不敢再擾她看書,將殿門闔緊后,殿內(nèi)的視線暗了兩分,她又輕手輕腳地去找蠟燭,點了起來,才又恢復了那兩分的亮堂。
……
“既太醫(yī)已說安樂公主脈搏并不似患病之兆,還請陛下先暫緩公主一事,要緊的該是與越國交好事宜。”
沈約聽了盛長慕描述完盛安樂的狀況后,開口諫言道。
事實上,前世里盛安樂并無大恙,在半個月之后便完好地蘇醒過來,可那時鳳櫟早已被氣回了越國。
這也是背后之人用心險惡之處,借刀殺人,借盛安樂昏迷的事大做文章,令所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