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和莫女官領了令,連忙去吩咐袁興。
消息傳至沈約耳中時,他體力已有些許不支了,此次他是有備而來,所以帶的侍衛,都是數一數二的高手,面對這些無甚攻擊力的箭,自然是不至于受傷的。
可眼下這般情況,這些箭仿佛存積了無數支在機關內,任他們躲過了一茬又來數茬。
若再這樣繼續下去,別說他們會被箭穿體而死,定要先力竭而亡……
“公子、公子——”
聽聞見袁興的聲音,沈約登時有了一瞬的分神,銳利的寒光從他頰側橫穿而過,一道血痕乍現在他面上。
瞧見這一幕,袁興心頭忍不住大憾,自打他跟在公子身側后,他還從未見過公子身上見血……
“是公主出事了?”
沈約執著長劍,兩下劈開迎面來的箭矢,留了絲空隙沖袁興搭話,聽著他急切的問話,袁興這才想起來奉寧公主吩咐他的正事。
袁興忙道:“不不不,是公主讓奴來告知公子,讓您帶些侍衛們快些沖進城中……”
不用聽他將話說完,片刻間,沈約便已將袁興話中意思摸透,寧寧說得沒錯,眼下是要破了這機關陣法,而不是一昧地干耗著體力。
當下,沈約便執劍回身,一面躲著撲天而來的箭雨,一面逼身近城。
果然,越臨近城下,箭矢的數量會減弱不說,連受到的箭雨沖擊力也會削減。
較之方才,確然是輕松了不少。
袁興見了極為高興,沖那些體力不支的侍衛大喊著,“快!隨公子入城!”
看著人皆已至安全區域,盛長寧的那顆心,卻一直不曾松緩下來。
入城都尚且這般艱難,那入了扶風城后呢,那客棧的掌柜曾說過,進去過再出來的人,都莫名地暴斃家中,里面……
難道是有什么沼毒不成?
盛長寧想著,前頭已然傳來歡呼聲,她步子不由加快了些迎上去,可看清腳下的東西時,她又是一頓。
……
先入了城內的沈約搜尋了一番,才發現那控制箭雨的機關,就安在城墻之上顯眼的位置,只有按下了機關,人再走入城內便能安然無恙。
“看來,這扶風城這樣被人談之變色,是有人蓄意為之。”
盛長寧上前看了看那精巧的鐵片,這般擺置的機關,若說不是人為,才難以令人信服罷。
“奉寧公主,公子,我們還是快些下去罷,現下應是亥時已至過半,夜半時分很快就來了,若是刮起大風恐會波及城墻。”
袁興看了看天色,不由擔憂地出聲勸道。
“還不急。”
盛長寧喚住了人,白露就從袖間拿出一只錦囊,奉到她跟前來,待盛長寧打開,那囊中裝著的卻是一片綠意斐然的草葉。
沈約覺得這草有些眼熟,心思一動,脫口而出問道:“這是思露草?”
盛長寧倒有些沒料到他會識得,她輕輕頷首道:“是,食用思露草的葉片,可解百毒。各位先服下,以防這城中有什么不知名的毒氣染身。”
方才,沈約領著人入城后,她在城外數里之外的地方,發現了這些思露草。
她能知曉思露草這種上古靈草,是緣由她從前喜歡看古書。書中有記載,這種草長于至毒至煞之地,善食人血。
看似是陰毒至險的草藥,但其從葉片至根莖,卻皆是能救命的寶貝,世人大多求而不得。
不過,令她有些奇怪的是,扶風城方圓數十里之外,皆是寸草不生,思露草這種嬌嫩、極挑剔生長環境的草藥,竟然能在這兒獨自生根發芽。
想到這些,盛長寧的面色有些微微凝重起來,思露草一般會長在古戰場那種埋灑了鮮血尸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