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不認得?”
盛長寧的話方落下,李檀就步步緊逼而來,質問的聲音直令盛長寧蹙緊了眉,“李公子,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盛長寧真是不懂,分明是他自己放棄了連歡,如今又做出這么一副,連歡欠了他八百兩銀子的模樣是為何?
李檀即便有什么難言之隱,受到傷害的難道不是連歡么?他倒是挺好的,有佳人陪伴在身側,再多的難過也能被慰藉幾分罷!
可連歡呢?她又有什么?能用一把匕首痛苦地了結自己,是對這人世間有多大的絕望?
盛長寧越想越氣,橫向李檀的眼眸中都透著憤懣,可她厭棄的對象卻是一臉的無辜。
李檀……倒不如說是在李檀身體中的玚玉,自從誤入了那石門后,看見了一些壁畫,他便不省人事昏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他在這個稀奇古怪的地方已然有了身份,喚作李檀,李家的大公子。
這些日子,他還明里暗里地打聽過了這李檀周邊的人與事,其實在這連大小姐落水時,他就本該過來看看。
可他到底只是頂著李檀的一副身子,怕在與他親近的人面前鬧出什么不對的,便一拖再拖,直到了今日清明回門。
“好了,快別氣了……”
出來哄人的是沈約,他長眸里蘊著笑意,抬步上前湊近了盛長寧。
清冽干凈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壓來,盛長寧有些猝不及防,連退了一步才穩住身子,緩過神來,盛長寧咬著牙,臉頰上是如火一般的辣。
她想也未想,直直抬起了手,正欲給這無恥之徒一巴掌時,對面的人卻似乎早料到她心中所想,她的手腕落入了沈約的掌心中,被他輕輕攥著。
“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惱便打我好了……但是寧寧,的確是你忘記了些什么。”
沈約溫聲安撫著她,說出的話直令盛長寧身子僵直,愣在了原地。
她有些茫然地抬頭,“你、你方才喚我什么?”
沈約竟認出了她的身份?可為什么他喚她喚得這樣親昵?盛長寧心中陡然騰起一股莫名的感覺。
就仿佛……他們在一起歷經過了許多人與事,那種沉甸甸的,壓著人的心魄……
“我先前,一直都是這樣喚你的,是你不記得了,不過沒關系,我幫會你記起來……”沈約拉著她的手,讓她身心放緩些地落座,接著他再解釋道。
“我們身處的這里是個陣法,這里的一切都是虛無的幻境,先前你與玚玉不慎入了這夢,我為了尋你們,便也跟著進來了。”
聽到這里,盛長寧心中已然信了八九分,她喃喃道:“這里……果然不是真實存在的。”
“是了,你這樣聰慧,怎么會猜不出來。”
沈約蹲下身來,與她十指相扣的手不曾再放開,聽到盛長寧的話,他便笑著捏捏她的手,夸道。
“只是,要出這陣法就必得破了這夢,你們可知這夢的癥結所在?”
“這還需細想?”岔進話來的是玚玉,他早已看不慣這倆人在這兒膩歪,說話時都帶了幾分毫不客氣的嘲諷,“那必然是與這連大小姐有關了,或是尋出她后來為什么突然自絕,又或是她死后還發生了什么之類的。”
沈約覷了他一眼,卻道:“連歡之死固然重要,但入這陣法之前,你看過的那幅壁畫上畫的什么你可還記得?”
“……”
玚玉被他說得一噎,不過細想沈約的話來,當時他看到的……
“是位女子出嫁時的場景,不過……”玚玉不知想起了什么,眉頭攢皺起來,“卻處處看著很詭異。”
“這莫不是畫的是連翹出嫁?”玚玉遲疑了下,這般道。
沈約卻搖搖頭,笑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