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了盛長寧住的小院中,林翕然還在白著臉,瞥了一眼就看見了里頭已然掌起的燈火。
還有……原先陪在盛長寧左右的立夏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此時正拿著一件披風候在院門邊,翹首以盼地等著主子回來。
儼然……儼然一派看破他布下的局后,卻將計就計再擺了他一道的情形。
林翕然的臉已然由白轉青,他的唇角越發哆嗦得厲害,似有些不受控制了一般。
“你、你們……好狠毒!”
下了軟轎的盛長寧聽著這話,不緊不慢地勾了唇角來笑。
她道:“那又如何?再罵一句把你嘴削了!”
左湳在旁邊瞧著聽著,嘴角微抽,又瞥見那五花大綁的人,已然滿眼蓄了淚,他的神情更不覺地帶了幾分冷淡。
這些人,都怕是些不正常的罷?
………………
其實一早,盛長寧便就發覺了不大對勁的地方,好在她向來喜歡留有一手的準備。
發髻上戴的木簪和珠釵,看著頗有些違和,可那支珠釵上藏著岐白粉,那是他們出密林時,那位老前輩相贈的良藥。
說是只要撒出一些許來,便可以化去世間的迷蒙心智的東西,而與珠釵并簪的木簪子,正是她歪頭時相扣撥弄出岐白粉的暗器。
是以,在她發覺那正廳里和房中的熏香不對勁時,這才有了防備之物來確保自己不迷失心智。
“白露。”
弄了這么一大出,酒宴之上的酒雖然被倒入了袖中備好的巾帕上,那酒水滴酒未入喉中,可盛長寧還是覺得累得緊、暈得慌。
“張城主他們如何了?”
她揉了揉眉心間出聲喚道。
忽地,她的雙肩上的力道便不輕不重地襲來,舒適的感覺直令她有些愜意地闔上了雙眸。
“他們直是被林翕然施加了幻術,又有那熏香作祟,一時迷了心神,現下已經喚了郎中前去,底下的人已經過來回過了話,說是只安生地睡上一晚便就無礙了?!?
說話人的聲音清清朗朗,此時卻故意壓低了聲線,似不愿驚著撫額正闔眼的人。
盛長寧早在他伸手來替她揉肩時,便知道是他了,聽了這話連眼都未睜,只輕聲道:“好,你也去歇著,明日一早便上路?!?
凌一自知她這是在下逐客令,他也不推諉,隨即收了手,微微躬身退下。
“諾。”
……
凌一退了下去,在門口撞見了捧著水盆而來的立夏,小姑娘笑嘻嘻地沖他打了招呼,正欲與他擦肩而過。
徘徊在心中的話已然憋悶了許久,凌一轉過身來,輕聲喚住了正欲推門而入的立夏。
“凌一你怎么了?可是有何事要我代為轉達給公主?”
立夏看著他這般又怔忡下來的神色,不由邁了幾步出來,壓低了聲音來問。
“殿下甚是疲累了,你服侍她漱洗過后,便讓她早些歇息著罷?!绷枰坏吐曊f罷,轉身便離去了。
“是、是……”
立夏連忙應了一聲,看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只覺得這個凌一頗為古怪,好似心中藏了許多事一般,卻怎么也說不出來。
收回了目光,立夏捧著手中的水盆推了門進去,她這才發覺里屋的燭火燃了許久,燭花發出了輕輕的“噼啪”聲。
光線已經黯淡了下來,她輕聲喚道:“公主,奴婢伺候你漱洗罷?”
里頭傳來一聲輕輕的應聲。
立夏隨即步至進去,她放下手中的盆缽,想要掀了燈罩,將那燭火挑得亮堂一些,卻被盛長寧淡淡地喝止住了。
“不必了,等會就歇下了,何須多此一舉?!?
聞言,立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