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客棧的后院時,盛長寧真的驚了,那場景可謂用一片狼藉來形容著。
地上躺著的類似“雞毛”的絨毛隨風飄飄,侍衛們在院子里圍了一圈兒,個個臉上都是如臨大敵一般。
站在其中的左湳尤其矚目,倒不是因著旁的緣故,而是——因為他手中扭著的那只桀驁的蒼鷹。
通體烏羽泛著碎金的蒼鷹,被幾人合力禁錮著,卻是仍不罷休地發出短促的鳴叫聲來,激烈掙扎著的時候,使得周身的羽毛紛紛揚揚地落了一地。
像是他們在把這只鷹要烹飪了一般。
盛長寧看著這般慘烈的模樣,眉心忍不住跳了兩跳。
罪魁禍首在現場仍不罷休,受害的幼崽卻是不見蹤影,按照眼前的慘景,興許早已被白露送去救治了。
侍衛們終于發覺了盛長寧的到來,卻不是讓開過道來叫她好看得清楚一些,反而見過禮數后,紛紛都攔在了盛長寧跟前。
左湳自是發覺了后面的動靜,他掌心暗自使了些力,隨即蒼鷹掙扎的力度便小了下來。
“公主?!?
左湳朝她這邊看來了一眼,興許是方才的折騰,叫他的聲音氣息有些不穩,他在勸道:“勿要靠近。燕燕很兇猛,有時發起脾氣來是不管不顧的,容易傷人,只有公子在時才管得住些……”
盛長寧聞言,微微頷首,她止住了步子,并未再上前而去。
看著蒼鷹兇狠地掙扎,盛長寧想了想,她從袖兜里拿出了兩塊肉干,遞了離她最近的那名侍衛。
盛長寧道:“喂它吃些東西罷。”
說完了,她便帶著立夏離開了,立夏眼眶仍是紅紅的,領著她又去了幼崽的房中。
此事到底是她未思慮周全。
她給忘了,小彘是食鐵獸幼崽,雖然它尚且年幼,但作為古籍中都記載過的上古兇獸,它眼下身形表露的無害,并不代表它身上的氣息是令人覺得無害的。
——蒼鷹乃是天空之上的王者,或許,燕燕是覺得小彘身上有令它覺得威脅的氣息,這才不管不顧地撕咬了上去……
盛長寧在心里輕嘆了口氣,思緒又蔓延開來,這兩只的關系若不能緩和,那以后她和沈約時常在一起了——
等等。
她怎么會想到這個去了?
盛長寧心里忍不住對自己懊惱著,身為姑娘家,怎的自己就想得這般的長久去了……
小彘是與衛澤宴同住一間廂房的,這些時日,少年不過喂了幼崽幾回,幼崽便纏上了他。
而與立夏同住的白露和莫女官,又對小彘有恐懼之心,索性,立夏便把窩挪到衛澤宴的廂房中去了。
但作為一直養育幼崽的人,立夏自然也會時常來少年的廂房探看。
邁進廂房時,衛澤宴正在給幼崽看著傷,盛長寧這才清楚地看見了小彘的情況。
小東西身上的毛掉得零零落落的,抓傷的傷痕明顯,蒼鷹的鷹喙尖銳,別說食鐵獸幼崽這么軟軟的小東西了,便是堅硬的石塊它也能啄下幾道裂痕來。
看著小彘奄奄一息的可憐模樣,盛長寧眼中也露過一絲擔憂來,到底是她把這小東西帶出密林來的,如今看護不周,還是怪她。
“它怎么樣?”
盛長寧上前了幾步,看著幼崽哼哼無力的姿態,她也不敢伸手朝它摸去,怕自己做了什么不對的地方,感染加重了小東西的傷勢。
衛澤宴在給小彘上藥,手里還捏著那盒罐,他還未作聲答話,就又聽盛長寧奇怪地道。
她見衛澤宴手中的盒罐有些眼熟,看了半晌這才看出來,昨日她涂藥時的盒子與這個也是極其相似的,“這盒罐倒是瞧著眼熟……”
“是從付侍衛那兒拿來的,說是他們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