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府中奴仆知曉的事情,蓋都不算是什么辛秘大事了,更何況,便就是讓那寧姑娘知曉了這等子辛秘,公子怕也不會責怪她們半分。
鳶微雖有些聽不懂恒娘話中的深意,但聽了恒娘的這番話,她也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這位寧姑娘如今算是二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兒了,誰知道她會不會是沈家未來的二少夫人?
憑著二公子在府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得寵之度,不僅大公子要避讓他三分,甚至……
說句不太恭敬的揣測,等大人百年之后,這沈家偌大的家業,還指不定落入于哪位公子手中呢。
鳶微自幼時便比尋常人會看眼色,念頭在心中百轉千回時,想要抱住寧姑娘這根黃金柱的心也越發堅定了。
“多謝恒娘指點。”
小丫鬟終于露出了抹笑意來,俏生生地沖著恒娘道了一句。
見她一副一下子深諳其中之道,心思活泛開來的模樣,恒娘倒沒有再責難于她,眼里還露出了幾分欣賞。
所謂,看的通透,倒不如腳踏實地,落在旁人眼里是忠誠那才叫忠心耿耿。
那被罰出府去的鳶然,就是沒明白過來這個道理,風頭是出了,也惹得主子的不快,哪還能如她所愿落下一個忠心護主的名頭?
怕是公子也不想要這種“護主”的丫頭罷。
恒娘想起鳶然,不由在心下一嘆,搖搖頭重拾起步子,漸漸走遠了。
……
拆開了信封,露出的宣白色紙頁透著一股子墨香,盛長寧不覺間便已微微翹了唇角。
沈約也不愛熏香,尤其是在提筆的時候,所以留下他筆跡的紙張上,只會氳著淡淡的墨香,并不會摻雜其他膩人的香味。
這個小細節,還是盛長寧在密林中發現的。
那時候他們在那位老前輩的書房中看書,沈約覺得無趣,便會提筆替阿紫娜看的那些詩經上,落下筆注。
當時,盛長寧還不知曉他不愛熏香的習慣,在書架的疙瘩角落里尋著了一盒燃了半燼的香,尋思著要給他點上。
哪知人就給她攔著了,盛長寧還記得他是這般說的,“這香放置了許久,想來都潮了,熏出的味豈非要讓恐香的你暈厥過去了?”
他是笑嘻嘻地說出來的,卻叫盛長寧心下不由地一驚。
當時,盛長寧心下驚惶他發現自己不是盛長清的破綻,含糊地應下了,就此揭過。
哪知道,后來在裘城時,左湳無意中提過一句,“公子厭香……”
在裘城時她也聯想到了密林中的事,只是那時她想到的是,可能是當時沈約不愿讓她燃這發潮的熏香,這才誤打誤撞地找了個應和她習慣的借口。
可如今想來……
有了恒娘不慎說出的話來提點,盛長寧只覺得從前的自己,仿佛忽略了許多小細節。
為什么和與沈約相處時,她會覺得很輕松又自然,為什么沈約能了解到許多她自己都未能發覺到的習慣與細節,或許,這并非是重生前對少年的感情在作祟。
沈約身上帶著謎。
謎底關于她的。
盛長寧收回了蔓延開來的思緒,眸光落在指尖捏著的白紙上。
映入眼簾的字跡是一如既往地熟悉,伴隨著那股子安撫人心神的墨香,穩穩地躍落在紙上。
上面寫了大段的文字,他在解釋,他為何不能回去、又或需要多少些時日他才能趕回,他還道他得了匹白馬,到時候會帶回去送給她……字里行間都透著讓盛長寧安定的氣息。
洋洋灑灑的墨跡占據了整頁的紙張,盛長寧落在后面那幾行略顯潦草的字跡上“沈府足夠安全,只要你愿意久居,便無人敢下驅逐令……若寧寧想離開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