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挾著菜過來,還送至了自己唇邊,盛長寧已經(jīng)下意識地張了唇,筍絲入了口中。
辣味和清甜感交錯著,在口中蔓延開來,忍不住叫盛長寧眼眸亮了亮。
沈約瞧著她這眼神,便知她對這道菜是極為滿意的,又給她慢慢喂了幾筷子,盛長寧吃得已經(jīng)眼眸都瞇了起來了。
她已經(jīng)許久未曾吃到過這么合她口味的菜了,辣辣的,還最是開胃。
沈約卻是筷子一轉(zhuǎn),往旁邊的的蒸魚上動筷而去,盛長寧瞧了,她掙了掙被這廝捏著的手腕,以示自己的不滿。
卻哪料到,這么輕輕一掙扎,沈約就當(dāng)真放開了她的手,只是他手中上筷子夾好的魚肉,也朝著盛長寧面前的瓷碗落了下來。
見她忍不住露出的不高興,沈約的聲音里帶著安撫:“乖,這道筍絲過辣了些,開開胃尚且可以,用多了你肚子是要不舒服了的。”
“怎么……會?”
盛長寧剛想脫口而出一句“不可能、怎么會”,腦子里卻又突然想起了從前,自己嗜辣,在宮中時(shí)長寧宮的婢子們什么也不管她,唯獨(dú)在吃食上,是不許她貪食辣物的。
有一回,她實(shí)在饞得慌,偷偷買通了膳房的一位嬤嬤,拜托她暗暗地送來一些開胃的辣食,那夜她嘴上確確實(shí)實(shí)吃得歡了,可第二日起來卻是被肚子疼給疼醒的,那日嚇得長寧宮眾人大驚不已……
事后,素日里待她溫和無比的慶嬤嬤,在那日頭一回板下了臉色,嚴(yán)厲地呵斥了她一頓,聽說那位暗下給她遞了吃食的嬤嬤,也給打發(fā)出了宮去。
其一是不愿再牽連到旁人,其二是盛長寧再不想那樣痛上一回,盛長寧便管住了自己的嘴巴,再不會偷偷一下子嗜辣過多了,免得叫自己難受,還叫旁人也跟著受苦。
只是,她如今是孑然一身,沒有慶嬤嬤,沒有阿南阿北,更沒有會被她牽連的宮人在身側(cè),她何須還要這般拘拘束束?
似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沈約的神色微微凝肅了起來,他道:“你從來都不是獨(dú)自一人,若你受傷,會有人心疼,若你這般不愛惜自己作踐自己,那個(gè)人會比你還難受。”
他沒說那個(gè)人是誰,可明眼人都知曉會是誰。
盛長寧怔怔地看著他,這不是沈約頭一回剖白自己的心意了,他從來都是把對她的感情放得光明磊落,一點(diǎn)一滴地浸入她的心中,叫她察覺到溫暖。
他的喜歡,也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從扶風(fēng)城一路走來,所有人有目共睹,她自己更是感同身受。
這樣的感覺,是安心。
“我不吃便是了。”
盛長寧揚(yáng)起臉來沖他笑笑,故作輕松地道:“你這樣嚴(yán)肅做什么?”
桌上的菜不算多也不算少,攏共六道菜,倒是與盛長寧見過的那些世家公子的做派很是不一樣。
她也順勢地岔開了話題:“我在京城瞧著旁人用飯時(shí),都是恨不得把桌上擺滿,怎的到了你這兒便就是不一樣了?”
沈約卻是比她還疑惑,他看了看桌上的菜,一邊直言不諱道:“多了就吃不完了,吃不完便浪費(fèi)了。”
說著,他又給盛長寧夾了好幾筷子的魚肉,盛長寧這才端碗吃了起來,這種魚入口比她吃過的所有魚都要鮮嫩,盛長寧倒不算太挑食,菜色又是她喜歡的,不消多久便吃得撐了。
外面的夜色,此時(shí)已經(jīng)完完全全地暗沉了下來,明月高高地懸掛在枝頭,散發(fā)著溫潤的光芒。
見她吃好了,沈約這才動筷吃了兩口,眼瞧著他就要罷手離開桌邊了,盛長寧蹙蹙眉頭拉住了他。
“你還沒用多少呢……”
盛長寧拉了拉他的手腕,沈約便順勢坐下,他唇邊浮起了笑來,“可我已經(jīng)飽了。”
盛長寧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