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約反應過來時,身邊的姑娘已經露了吟吟的笑意,一汪柔水般的眸子碎著點點星光,顯然她很是開懷。
方才被白家那個浪蕩子惹出的一腔怒火,便無聲地就消湮了下去。
沈約扣緊了些主動纏上來的纖細手指,他緩聲道:“好了快別鬧了,先帶你去歇息。”
盛長寧打量了四下片刻,聽到沈約這般道,她抬起頭來,有些好奇:“不先去見見沈大人嗎?”
她滿臉都是對沈約的信任,沈約瞧著她這樣的模樣,下意識都有些恍惚,上輩子他一直看到的,都是寧寧要強的姿態,從不依仗任何人,而如今,她的心上定是真真切切地有他,才會流露這般依賴的模樣。
沈約笑了笑,伸出手來。捏了捏盛長寧柔軟的臉頰,他輕聲道:“還有的是時間呢,不急于這一時,方才你在馬車上困極了,現在可還想睡?不若再去歇會?”
說著,沈約要帶著她入自己的苑閣中,盛長寧沒有掙開他的手來,在陌生的環境里時,她總是顯得格外地乖順。
聽到沈約這般問道,盛長寧想了想,卻是搖頭,“方才在馬車上時,興許是車行駛得太不穩當了,才會突如來困意,如今早就清醒了不少。”
說著,她有些狐疑地瞥了眼跟在后頭的袁興,心里卻是暗暗想著,方才是袁興駕的馬車,他作為沈約的近侍,手上自然是有功夫傍身的,卻能把馬車駕得這副鬼樣子,倒是不應該啊……
收到了盛長寧目光的袁興卻是在心里叫苦不迭,公子下的命令,他哪有莫敢不從的,眼下卻叫這主子給起疑上了!
袁興咬咬牙,上前一步道:“屬下近日肘邊有傷,才致馬車駕得不穩當,還請公子……姑娘責罰。”
這下子,盛長寧自然是不會怪什么了,她還有些不大好意思,方才差點就想岔了去,以為是沈約吩咐的袁興這般行徑……
“自行下去領罰。”
沈約不咸不淡地出聲道。
袁興應下,他自是明白公子話中的意思,公子并非怪罪他先前駕駛馬車不當,而是怪他與白公子相撞,驚著了奉寧公主。
袁興領命就要退下,盛長寧卻是急急地喊住他:“慢著!”
她繼而回過頭去,問沈約:“袁興是手上有傷,并非是無心或者有意之失,即便出了差池,也該怨你才是。”
嬌柔的姑娘滿臉寫著理直氣壯,仿佛在怪他明知人家有傷,卻還要讓袁興來奔波一趟。
她的心思好猜,一眼就能看透,沈約只得無奈地笑了,又復爾對袁興道:“不必罰了,下去罷。”
袁興在一旁看得直暗暗咋舌,他不是頭一回瞧見奉寧公主的“本事”,可每回瞧見一次,他就還是要震驚一番。
袁興退了下去,身邊不再有奴仆跟隨干擾著,沈約直接帶著人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沈約在沈府的住所同樣喚作北苑,臨北而居,故為此名,盛長寧卻是覺得沈約有些懶,連自己住的地方,還要沿用在老宅時的名字,不肯花心思來取一個。
沈約聽了她的這番腹誹,不由笑了笑,自然而然道:“那便只好麻煩寧寧花些心思了,來給我這小院安個雅致些的名諱。”
盛長寧沒覺得入了他的甕,甚至還覺得十分有趣,從前她沒做過這種事,她住的長寧宮是父皇賜下的,匾額上的字不僅擬好了,還直接取用的是她的名諱。
讓人覺得十分無趣,還沒新穎。
沈約見她興致頗高,不敢在旁邊打擾她,便命了婢子進來為她研墨,自己則悄悄地退了下去。
沈陽明仍舊是住在他自己的主院中,只不過,經過府中的丫鬟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后,沈約便命了人來嚴守院外,除了他和楚其君,誰都不能擅自進去。
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