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寧垂著腦袋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時候,自己突然被一只溫暖的大掌給牽了起來。
沈約拉著她的指尖,墨色的瞳孔中光影浮浮沉沉,他抿著唇角,沒說什么話。
但顯然這姿態,就是要盛長寧跟他離去。
被他突然這么一打岔,沈陽明面上當即露了不悅出來,嘿,這小子,不是說了全權讓他爹來處理么,怎的這時候竟是一時半刻都忍不住了?
就在他以為小姑娘定然也要不悅起來,哪料到,盛長寧起了身來屈屈腿沖他行了一禮,就順勢被他小兒子給拉走了,眉眼沉靜,沒有表露絲毫的不悅。
沈陽明在離去的兩人身后,露著難以接受的沉思。
……
被他好端端地拉著的人,此時此刻是不同于往常的乖巧。
帶著人出了院子,繞過曲回的長廊,迎面來的微風又輕又涼,打在沈約的臉上,卻是在叫他心里有些微妙的難受。
其實方才他爹在里間說話時,他并未走遠了去,而是就待在外面,沈約又是自幼習武,里頭不大的聲音都能讓他聽得清楚。
所以,在他爹很快引入正題時,他同樣也清晰地聽到了寧寧的那一陣沉默。
他不能窺探人心,并不知盛長寧在里面時聽到沈陽明說的那些話,是何種的心情,但那一陣良久的靜默,卻叫他又慌了神。
一如從前失去她的時候,那般心情。
是以,他才不管不顧地就要把人帶出去,其實……若她不愿,他們之間能維持這種關系,已然是不差了。
沈約握拳的手指骨泛著青白,明明這一世不再有沈臨之這人擋道,也沒有前世那么多的苦難和陰差陽錯,讓他們不得不分離,難道他已努力成這般了,還不能如愿嗎……
沈約只覺得自己胸口處郁結而疼痛,那種感覺不比骨肉拆分之痛,期待的希望臨了了又碎成一片片。
突地,他緊捏的拳便被一片柔軟輕輕覆上,盛長寧抬著手,握上他的拳,帶著安撫的意味。
沈約怔怔地垂眸看去,只見,面前的姑娘微抬著頭,眼里盛著碎碎點點的星光,氤氳著淡淡的笑意,沈約一下子就挪不開了目光。
他想說些什么,可唇角翕動,卻不知道該發什么聲音,說什么話來才好。
“為何不親自與我說?”
盛長寧看著他這樣呆滯的眼神,只覺得有些好笑,只是此時,她忍不住笑意,便噗嗤一下就笑出了聲來。
星子在她眼底開花,宛若一朵朵燦爛的星花,她紅唇微動,說出的話讓沈約稍稍醒神了片刻。
沈約反手便虛虛地與她十指相扣,他喉間有些發澀,雙眸緊盯著面前笑吟吟的姑娘,他有些緊張地輕聲道:“我、我想給你旁人也有的……”
如今的婚姻大事,男女之間若看對了眼,請上父母與媒妁,去府中合八字下聘,是為迎正妻的禮節。
但若是私下授受,又被人發覺傳散開來,便是會被旁人視作不正統,往往是女子不夠受重視的表現。
他怎么能容忍旁人來對她指指點點,即便此事還未曾發生。
盛長寧不出意外地聽到了她想知曉的,她溫溫地一笑,眼眸間的光華萬千。
她也輕聲道:“那我便嫁你……”
沈約的手當即就是一抖,他不可思議地睜大了雙眼,語氣都有些不穩了,“你、你……”
“你是認真的?”
盛長寧彎唇,點點頭,不愿再嗟磨他,重重地肯定道:“認真的。”
下一刻,她話落的瞬間,身子就被人掐著往前傾去,墜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鼻息間都是那股子熟悉的清冽氣息。
摟著她的人身子在不自覺地輕顫著,即便盛長寧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