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張氏這么一說,盛長寧就上心起來了,等人一走,便讓立夏去請了府外的郎中過來。
她本來是想讓楚其君過來一趟的,但想到楚其君醫術高超,且又只為沈約一人診病,若非是沈陽明的病棘手,他也不可能出手。
再說,楚其君是沈約的人,他一來,豈不是自己的心思就昭然若揭了。
唔……診個平安脈什么的,還是不要太興師動眾了,若她沒有懷孕,又讓沈約那廝察覺出了什么,定要讓他看了笑話了。
趁著沈約不在府中,被立夏親自去請的郎中,偷偷從偏門進來到了浮玉閣里。
如今一月初旬的氣候,還是有些寒涼,紛飛的大雪早在一個月前便停下了,饒是如此,盛長寧怕冷的毛病卻還是不見收斂。
堂屋內一左一右圍了兩個炭盆,盛長寧一手握著手爐,身上還披著府上的繡娘這個月新裁來的狐裘,毛絨絨的狐毛在頸上堆了一圈,襯得她一張小臉珠玉瑩白。
盛長寧另一只手乖乖地搭在桌上,蓄著山羊胡的老郎中在把脈,她內心不由地忐忑起來。
不一會兒,老郎中便撤開了手,抽走了她腕上的帕子,樂呵呵地笑道:“少夫人身子一切安好,只是近來天氣仍舊寒冷,切莫多吃寒涼之物,以免寒氣入體……”
盛長寧有些坐不住了,打斷老郎中的話:“大夫,我……身上并未有什么異樣嗎……”
老郎中不太能理解她的話,惶惶然地直搖頭。
最后,還是立夏看不過去了,趁著去送郎中的時機,替自家主子問道:“大夫,我家少夫人臉薄,其實就是要來討個話頭,她可有身子了……”
聞言,老郎中這才大悟過來,忙笑道:“老夫并未把出喜脈,不過少夫人年少,身子除卻孱弱些,在生育之事上倒是沒什么大礙的,平日里還是要多放平些心態……”
立夏聽著,一一記在心里頭,但她內心還是有些遺憾的,姑娘看起來很想要個孩子,她回去告知了后,指不定要有多失落呢。
其實不消立夏多說,盛長寧從那老郎中的態度中,就已經看出來了,若她真的有喜,必然第一句就是恭喜恭喜之類的話。
聽立夏回來回稟后,盛長寧反倒還有一絲慶幸,幸好這事兒是偷摸著進行的,否則被沈約知曉,那該有多丟臉面啊。
……
沈約解決完手頭的事后,夜色已經逐漸暗沉下來,浮玉閣中早就掌起了燈火,在一片暮色中,宛若一顆俏立獨行的星子。
給這一片涼薄的黑夜,添了幾分暖意。
沈約進了堂屋,順手把肩上的裘衣解下來,扔給身后的袁興,燒了炭盆的屋子里暖意洋洋的,一眾服侍的奴仆早就有了眼力見地退了下去。
沈約幾乎是一眼就瞧見了歪倚在小榻上的小婦人,說是挽了婦人發髻的小婦人,倒不如說是貌美的小娘子。
那張被狐裘堆簇的一張小臉越發地瑩潤,手中攏著一只小巧的手爐,眉眼間都是姿態慵懶,同往日并無什么分別。
想起袁興在路上回稟的那些話,又見著了盛長寧的無恙,沈約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他邁著大步走了過去,不客氣地同小娘子擠在軟榻上,順勢又探出手來,想要捏一把她被熱意氤氳的粉頰。
盛長寧忍不住“嘶”了一聲,一下子睜開眼來,一雙透著瀲滟的水眸此時含怒,正嗔視著眼前人,沈約被瞪得好笑,道:“我這都還未碰到你呢……”
“冷!”盛長寧不講理地打斷他的話,她沒來由地煩躁,或許是覺得今日鬧了個大笑話的緣故,她氣鼓鼓地把沈約的手打開,“這么冰,不許再碰我。”
說著,她又把手里的手爐往沈約懷里一丟。
沈約拿好手爐,指尖上的冷意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