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拉起袖子,從泥濘中走出來。于承趕忙走上前扶著他的肩膀,兩人倒像是兄弟一般沒有那么多芥蒂。
拍了拍自己身子上的灰土后,皇帝若有所思地說道:“朕突然有個想法,派你們二人到地方去替朕走一番,查一查民間還有哪些諸如此類的事情,你們兩位愛卿意下如何?”
于承和李頜兩人先是相視發愣,李頜是只想當個將軍就足矣,而于承則是想留在京城里好好查一查當年陳安卿的案子。
皇帝見他們二人不語,臉上掛著為難的表情便問道:“從谷太傅的侄子這個案件中朕就看出來你們二人的能耐了,再說你們二人不是朕信任的人嘛?!?
依舊是一片寂靜,于承看了看皇帝,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他上前行禮說道:“官家,等我們在汴京城內歇息個時日再去替官家巡視如何?”
皇帝笑道:“有你們二人替朕排憂解難,也能讓朕這個皇帝當得舒坦多了?!?
事情既然已經敲定,于承他們便行禮向皇帝告了別。
在出宮門的路上李頜支支吾吾地在后頭說道:“公子你怎么就答應官家說的這個事情了呢?”
于承見他一副不情愿的樣子便解釋道:“如果把這事辦好了,說不定以后你的官運就更順暢了。”
李頜道:“我只想安安靜靜地在汴京待幾年,不過官家能把這么重要的事情交給我去辦,也挺開心的。”
于承笑道:“你不是要去邊境當將軍嗎,怎么變成了在汴京舒服的過日子了?!?
李頜道:“公子覺得會如此順利就將那姓谷的給治罪了嗎?”
于承道:“公理自在人心,既然我們能把他拉到京城來,那么他就一定逃不掉。”
李頜轉念一想后又說道:“其實咱們去替官家走走也好,這天底下肯定也有不少像這樣受盡委屈的百姓,咱們去替官家看看,給他們做做主!”
于承道:“這還是我認識的李頜嗎?怎么完全變了個人似的,等把谷胖子這事完結了,咱們就再和官家請愿?!?
兩人出了宮城,天色也漸漸地要黑下。他們徑直地朝著刑部大牢走去,趁著天黑之前再去看看谷胖子。
馬車已經等候多少,沿著寬廣的街道,約莫跑了幾盞茶的功夫。于承躡手躡腳地從馬車上走下,大牢的守衛們見到于承來了紛紛抱拳行禮說道:“大人好!”
于承從他們的眉宇間查出了端倪,他問道:“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情?怎么都是這個表情?”
一個護衛走上前在他耳旁低語道:“谷太傅來了,在大牢里要見大人你呢?!?
于承思量了幾秒后說道:“帶路,我去會會他?!?
護衛立馬在前頭引路,沒走多久他們便瞧見了谷太傅坐立不安地在院中來回踱步著。
于承看他的模樣著實好笑,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走起路來像個女子。
“谷大人,別來無恙啊!”
于承對著他的背影喊道,谷太傅聽見后連忙回過身子看著于承。
谷太傅略微有些激動,他小跑上前握住于承的雙手說道:“于大人啊,我這侄子是犯了什么錯,你竟然要把他一路從浙江帶回京城,還把他關在這刑部大牢里面。”
于承輕輕地推開他的手掌,很是為難地看著他說道:“谷太傅咱們里面聊,你是我的上官,怎么能在這里等我,說出去多不像話?!?
谷太傅抹了把汗說道:“咱們兄弟兩個就別說這些客套話了,你就直接說說,為什么要把我那侄子抓起來吧。”
于承見他一副前來興師問罪的樣子不禁笑道:“谷太傅長年住在京城,可能對于偏遠地方的侄子一無所知,你這侄子可是個大能人,他可做了許多你一輩子都不敢做的事情。”
谷太傅一臉震驚地看著于承,他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吐著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