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州到盛京,一路走來,小松才知道總是喜歡使喚自己的春花一直為自己擔了多少的人情世故。
跟著大部隊翻山涉水,他對婉玉的心思依然是那般歡喜,婉玉對他一如初見時那般嫌棄。
縱使他百般討好,對于婉玉來說,葉松不過是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
韓松?
他想起剛進城的時候眾人喊他韓松,他覺得這是個恥辱的名字,既然是叛賊之子,為何還要讓他留在這個城里。
表面上住著大宅子,每月還可以進宮看自己的弟弟,實則受盡眾人恥笑,當面的,背地的,而他堂堂七尺男兒,什么都做不了。
不能得到心愛女子的歡喜,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大宅子里,妹妹不知是生是死,弟弟再宮里任人欺辱。
天上飄著細細的雨絲,如牛毛一般落在身上,撓的人心癢癢,像是初見婉玉哪天,她看自己的時候。
畫城打著傘,腳下的步子邁的飛快,這個時間她一個孤身女子本不該出門的,可是阿娘突然發起了高燒。
她與阿娘相依為命,以靠賣餛飩為生,日子雖然清貧但也算開心,只是最近阿娘總是說頭疼,這不半夜起了燒,身上燙的嚇人。
這不她只能半夜的時候出門找郎中,敲開了幾個門,人家一聽要去城北的羊水胡同,都不愿意去。
羊水胡同是盛京這個遍地是權貴的地方的最雜亂的地方,且不說治安,住的都是最底層的百姓,多以小商販居多。
街道上空無一人,畫城從未這么晚出過門,越走越害怕。
看見前面一個高大的男子拎著酒壺,走的歪歪斜斜,衣服上淋得濕漉漉的,但是只一眼畫城就看出來,那是好衣服料子,不是他們這種普通人家的衣服。
畫城之前聽阿娘說過,盛京的街道上半夜出門的酒鬼不少都是權貴人家的公子,占了人的身子從來都是扔下銀錢就走的。
男子走在路得最中間,她遠遠的就走到街道的最里面,貼著街道兩邊的商鋪疾步走著,手里的傘打的低低的,生怕人家看見。
小松遠遠就看見一個身材纖細的小姑娘打著一把大的出乎意料大的褐色油紙傘快步走著。
他也怕嚇到人,步子緩了下來。盡可能的走的穩當一些,不讓人看出來自己醉著酒。
誰知那個小姑娘像是生怕自己吃了她一樣,傘打的越來越低,他都懷疑她那把傘就是為了藏著自己。
更生氣的是,距離自己還有幾丈遠的時候,為了躲著自己她竟然恨不得走到別人的商鋪里。
他葉松,不,韓松,如今已經被人厭惡到這種程度,連一個小姑娘也嫌棄自己。
一股血就沖到了頭頂上,他把手中的酒壺摔在地上,沖著那個油紙傘的方向就沖了過去。
畫城聽見砰的一生,東西碎掉的聲音,嚇得腿都軟了,拔腿就跑。
她看見了自己的傘被人扔的遠遠的,那個高大的男子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嚇得癱坐在地上。兩只眼睛淚汪汪的看著面前高的男子的怒吼。
她不知道他說的什么,但是看樣子似乎很是生氣,好像在責怪自己躲著她。
畫城看男子越來越生氣,急忙筆畫給他說,自己要給阿娘找先生,阿娘生病了。
可是這個男人和大多數人一樣,聽不懂,甚至沒看出來,她又聾又啞。
眼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混著越來越大的雨。
小松只是想問問她為何害怕自己,當他把傘扔出去的一刻,入目看見的是恐懼的眼神。
喝的酒讓他覺得清醒,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半夜出門只是有些害怕,不是害怕自己。
他問了小姑娘的名字,問了小姑娘可否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