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需要處理政事,所以下午是沒有課的,余音用過午膳后在東宮里小憩了會兒,就獨自離開了。
弘景帝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后宮妃嬪極少,所以余音一路晃悠,都沒看到幾抹好顏色,見得最多的是宮女彎腰低頭急匆匆的步法。
“真沒意思,我還沒見過嬪妃們爭奇斗艷呢!”余音撇撇嘴,隨意的踢著腳邊的碎石。
四周花草繁茂,沾著雨珠,倒顯得清幽宜人。
頭上的綿綿細雨忽然停了,接著便是一道刻意壓低的問詢聲“郡主,您在這兒做什么?”
聲音比較尖細,還有點兒醇厚的感覺。
余音一抬頭就看到了有著三分俊雅七分陰柔的景修,時光飛逝,他變得更加的沉穩(wěn)和精干了。
余音嘆了口氣,再次低下了頭,煩擾的踢著小碎石“也不知怎么的,梁言也不理我,哥哥又要處理政事,我無聊的緊!”
隨后猶疑的問道“對了,你不應(yīng)該在舅舅那里侍立著,怎么跑到這兒來了,你不怕高公公找你麻煩?”
景修低低一笑,聲音越顯清雅“郡主您多慮了,奴才自然是身負要事,可不像您喜歡亂跑。”
“那你快去吧,別耽誤了正事兒,讓我一個人呆這兒算了。”余音明明是催促人家趕緊離開的,可話說出口又稍稍變了味道。
景修抬頭看看天色,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不能多待,于是勸慰了一句就打算離開。
“您與梁少爺是從小定下的姻緣,你倆好似金童玉女,舉國皆知。這么多年早應(yīng)情深似海,誰都離不開誰。
梁少爺還有兩年及冠,按理說比您懂事太多,您應(yīng)該好好兒想想梁少爺為何不理你了。”
說完,景修將傘遞給余音,搖著頭走了。
聽了那一席話,余音陷入了沉思。
為什么不理我,我也沒干嘛啊?
我都如此潔身自好了,天底下簡直沒有比我更好的了!
遠處忽然傳來小聲的交談,時不時壓低的嬉笑惹得余音心情更加煩躁。
宮里可是禁制閑言碎語的,她倒要看看究竟什么事情值得她們不懼危險!
余音躲到草叢后,側(cè)耳仔細聆聽。
“你們聽說了嗎,梁大少爺昨日在靜心齋的清風宴上奪了魁首呢,那昂首闊步,口若懸河,神采奕奕的模樣,別提有多俊朗大氣了!”其中一個宮女眼含桃花,一臉沉醉。
“聽說了聽說了,聽說還吸引了好多人去觀看呢!”
“不過他不是一向不喜歡參加宴會嗎,怎么昨日就去了呢?”
余音半瞇著眸子,心里同樣發(fā)出這樣的疑惑。
“那清風宴好像是尚書家的公子牽頭舉辦的,為的就是見見靜心齋的老板娘,聽聞只有魁首才可以嘗老板娘親手做的鳳和糕。”
余音的眸子閃耀著寒光,嘴角勾起森冷的笑容。
好啊,梁言居然拿別的女人給的點心送她,難怪昨天聽到自己夸贊糕點好吃的時候,他笑得那么溫柔了!
真是氣死了!
不想再聽下去,她立身就從旁邊草叢沖了出來,怒火中燒的模樣將宮女們嚇了一跳。
“郡郡郡,郡主大人,您繞過我們吧!下次再也不敢亂嚼舌根了,求您不要告訴景公公!求您了!”
四位宮女匍匐在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磕頭求饒,提到景公公的時候,渾身不寒而栗。
余音才懶得搭理他們,挎著步子怒氣沖沖的就朝宮外走去。
往來的宮人見到她這等模樣,行禮之后立刻溜之大吉,生怕被這祖宗的怒火波及。
余音是徑直往家里走的。
公主府便是他們一家三口的住所,至于懷遠侯府,自然是將養(yǎng)老夫人的。
靜心齋,她肯定是要去的,但不能打沒有準備的仗,不然丟臉吃虧的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