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華巷顧家宅邸。
書房的窗戶開了一半,涼風從屋檐上倒垂的鴛鴦藤中穿過,帶來一室清香。
屋中的油燈噼啪的燃燒著,映照著顧天成晦暗不明的面色。
他坐在書案前,單手把弄著一只小白瓷瓶,眼中一片波云詭譎。
下首處站著他的心腹手下顧一,正與他商議著事務。
顧天成從晉國出發的那一刻就帶著將余音以及神石帶回去的決心,如今三月已過,他竟一點事情都沒辦成,心中著實不快。
“如今神石也不知蹤影,但我肯定一定在佑國公主的身上。她身邊高手如云,又深得齊國皇帝和民眾愛戴,想暗地擄走是不可能的。
為今之計,只有讓齊國皇帝親自松口讓她跟著我走,我看誰還能阻止。”
顧一眉頭微蹙,視線落在他手中的白瓷瓶上:“主子的意思是……”
顧天成目光一沉,把弄著手中白瓷瓶,嘴角勾起抹冷笑:“這是晉國秘藥噬骨香,將這個下在她的酒中,不信她一個十來歲的小妮子不中招。
只要她與我有了肌膚之親,就算她再得皇帝寵愛,百信尊敬,為了維護皇室尊嚴,齊國皇帝也不得不將她嫁給我。那時候,利用起來更方便。
晉國的皇位,就該是五皇子的!”
噬骨香乃晉國宮闈流傳已久的秘藥,效果比一般媚藥更烈,中藥者神思清明卻無法控制內心的渴望,體內也檢查不出任何被下藥的痕跡,大多情況下都會被認為是中藥者自愿舍身。
此藥在晉國后宮,經常被用來陷害后妃與外人私通,因為這藥而死的后妃宮女不勝枚舉,上上任晉國皇帝的寵妃就是因此而死,晉國皇帝大怒,這才將噬骨香列作宮闈禁藥。
顧天成微瞇起眸子,嘴角是陰謀得逞的邪笑。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他的表情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顧一心有疑慮,忍不住問道:“可那佑國公主身邊總有兩個侍衛形影不離的跟著她,就算下藥成功,我們也沒法保證她能跟主子你……”
話雖說了一半,顧天成卻知曉其中含義。
他斂了下眸子,握緊了手中瓷瓶,輕笑道:“一切我自有安排,到時候你只需要讓人將這噬骨香下到她的酒里就行了。什么佑國公主,你只能為我所用!”
二人然不知窗下有一個人將這件事部聽入耳中。
左婉瞇起眼睛掃了屋中二人一眼,迅速消失在夜里,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她坐在床沿上,死死的扯著自己的裙擺,華貴的錦紗被她扯得面部非,就像她此刻的目光一般猙獰。
顧天成是她的,只能是她的,那個一無是處的公主有什么資格爭她的天成!
她堂堂郡主不顧世人眼光隨著顧天成千里迢迢來到異國他鄉,就是為了防止浮花浪蕊將她的天成纏上。
“什么公主,我也不管你是不是預言中的人,只要想染指我家天成,我都不會讓你好過!”
她身上穿著傍晚特意梳洗打扮換上的輕薄紗衣,白皙的肌膚若影若現,竟顯誘惑之色。
她憤怒的將衣服脫下,冷著眉眼拎著衣裙在燭火上點燃,看著那華貴的衣裙在耀眼的火光下化作煙塵。
她換上緊身的黑色夜行衣,戴著及地的黑色斗篷,轉身消失在了顧家府邸。
余音一直在想給白英報仇的辦法。
可她想來想去,都沒找到不影響大局,又能報仇的辦法。
云啟與祝離是罪魁禍首,可輕易動不得。
云啟頭腦簡單,骨子里有著紈绔子弟所有的劣根性,他在迦南國雖沒有實際的權職,卻因為是皇后母族唯一的男丁,皇后又沒有自己的孩子,深得皇后疼愛。
迦南國皇后專權,皇后將他視作親生骨肉,若他在齊國出了事,迦南國勢必不會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