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都還沒被熟悉完,國師的服飾也沒趕制好,余音這個國師就被趕鴨子上架,操持起祈福的儀式來了。
祈福的對象是宮里懷孕的秀嬪,正是那日被晉帝摔在地上的宮裝女子,亦是已故四品宣威將軍薛開的妹妹,薛依依。
聽說提議這件事的是蕓貴妃,五皇子景嶸的生母。
薛開被殺,說明景嶸已將其妹薛依依當做棄子,加之景嶸因為她取消婚約晉升國師一事心懷怨憤,想來此行定是刀山火海,危機重重啊!
余音換了身稍顯肅穆端莊的衣裙,去操持祈福之事。
只不過剛到宮門口,初一十五被攔住了去路,她只好獨身一人跟著前來接引的宮女,徑直朝云華宮走去。
云華宮是如今僅次于長極宮的宮殿,按理說應當由皇后掌控,只是云貴妃身份顯赫,身后勢力龐大,皇后多年前就同蘭香宮一起化為灰飛,這座宏偉的殿宇理所應當的被她占據。
云華宮有主殿和偏殿之分,為了方便控制秀嬪,便將其安置在了右偏殿。
此刻已經聚了許多的宮妃,面上和和氣氣,其實都是來看戲的。
剛到跨過朱紅宮門,領路的宮女就揚聲唱到“國師大人到——”
一聲高呼,將聚在主殿大廳里嗑瓜子吃點心的宮妃全驚動了,余音遠遠的就看到門口一堆鶯鶯燕燕稀奇的盯著她,就像是圍觀猴子似的。
她走上前去,聽得宮女朝眾人行了禮,而后走到人群后方,坐在主位上未動分毫的女子喊道“娘娘,國師來了。”
國師地位堪比宰相,余音只是朝宮妃們拱了拱手,邁步朝里邊走去,停在女子前六尺遠的距離喊了聲“貴妃娘娘”。
談不上恭敬,卻也算禮貌周到。
“呀,國師大人到訪,妾身真是有失遠迎啊!”
云貴妃身子穩穩的坐在紫檀雕花木椅上,端起茶盞小小的抿了一口。眼皮懶懶的抬了一下,堪堪分了半分目光給余音,哪里有著有失遠迎的愧疚之感。
“其實……”她拖長了聲音,悵惘的嘆道,“本宮都有許多年未見過國師了,想當年如你這般大的時候,老國師還為我賜過福。
一晃眼這么多年都過去了,物是人非,令人唏噓啊!”
她可是遵旨過來祈福的,可不是聽這半老徐娘追憶過往,兩旁坐著的鶯鶯燕燕吵得余音頭疼,她真是一點兒也不想待在此處供人觀賞。
“貴妃娘娘,在下剛任國師,事務繁忙,還請您指出秀嬪娘娘的所在,在下祈完福,還得向陛下回稟情況。”
聞言,云貴妃沉下眸子勾唇冷笑“怎么,國師大人是在埋怨本宮耽擱了你的時間?”
自然是這樣的,不過……余音來晉國時間尚短,任職國師一事明里暗里得罪了不少人,現在要是同云貴妃撕破臉,對于以后十分不利。
她沒有回話,單單做了個揖表示讓步,而后不卑不亢的直視著云貴妃的眼睛。
云貴妃眸光一暗,明顯不悅,可轉瞬就和藹可親起來,偏頭朝宮女吩咐“都這個時間了,秀嬪身子就算再不舒服也該起來了吧?
青荷,你去偏殿里瞧瞧,催一催,國師大人公務繁忙,莫讓國師大人久等了。”
這話怎么聽起來都不對味,國師身份再高,按倫理來看,與那懷了龍子鳳孫的秀嬪都有著君臣之別。
云貴妃這話表面是為余音好,實則將她架在了火上,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可直接將此事牽扯到謀反。
后宮的女人啊,就是心思多!
余音暗自嗤了一聲,跟著青荷去了偏殿。
正午之后,陽光還帶著灼熱,并未被深秋減去熱氣。偏殿的簾子俱是拉了起來,顯得很是昏暗。
青荷推開殿門,容余音先進。
“前段日子秀嬪娘娘不慎摔倒,險些流產,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