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云何寺居然出了這樣的人?那我定要幫你將他尋出來!”
“哎呀不是的”那姑娘臉已經紅到耳根子了,有些局促地說道“他他只是”
“那日她在出門路上遇到了土匪,殺光了她的護衛?!迸畟b終于是聽不下去了,趕緊打斷道“就在那些土匪欲要對她施暴之時,被你們這寺里叫大歡喜的和尚給救了,所以她只是過來報恩的?!?
“原來如此啊”老僧眉頭一展,立馬換上一臉溫和的笑容“那你且說說,這個大歡喜和尚到底是什么樣的???”
“他他”姑娘極為害羞,手指在衣角打轉,半晌才說出來“他大概有八尺高,腰闊腰闊十圍,大圓腦袋那腦袋就和一顆鹵蛋那樣白白胖胖的看著就像是一只熊”
老僧聽到這里,雙眼一瞇,嘴巴一抿“我知道你說的誰了”
“那他”那姑娘趕緊追問“他在哪里?”
老僧深吸了口氣,指了指那片墳地最深處一座草廬,似是有些不耐煩“吶吶吶就在那里?!?
姑娘看向那草廬,盡是些枯木混上黃泥堆砌而成,上面鋪著簡陋的茅草,門口還坐著一人,年約四十多歲,正值中年,卻披頭散發,一身破敗長袍,手里拿著剪刀,正在雕刻著一塊木頭。
突而這人看向了那姑娘,那姑娘只覺一股凄厲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冷光射向了自己,嚇得她不自覺向后退了一步。女俠見狀趕緊扶住她,看著門口那雕木人,道“那那人是誰?”
“他叫阿寒,寒冷的寒,每天就在那刻佛雕。”老僧說道。
“哈,這名字,可真夠熱情的?!迸畟b不忘說上一嘴。
“只是你們最好莫要招惹那人,他是瘋的,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是雕佛像,但雕的一個也不賣,把那些爛木頭當寶貝一樣。你們呀,要想見那小混蛋就是你們說的大歡喜和尚卻就得過了他那關”
女俠咽了口口水,在那披頭散發中年人的雙眼中,她能感覺到,那是一種侵入骨髓的殺戾,仿佛這世間有血有肉有溫的生物,在他眼中都不過是枯木草芥,羔羊肉彘而已。
“行,我們走!”女俠拉著那姑娘的手,就要上前。那姑娘咽了口口水,卻沒有挪動半步。
“怎么了妹妹?”女俠問道。
“那那人”女孩指了指阿寒“好可怕”
“有何可怕的,再可怕,能比當年在京城,只消一夜就屠了中常侍張協滿門一百八十三口,直教第二日京城內交錯十八河盡為血紅的血屠還可怕嗎?”女俠頗為自豪地揚起了頭壯起了膽“當初我可是在天牢里直面過那魔頭一面的?!?
雖嘴上這般說著,但那女俠卻還是小心翼翼地在荒墳中走著,她看著兩側破敗的石碑,上面刻著的名字都讓她想起許多,那些響當當的名字,似乎都活在口口相傳的江湖傳聞中。
“或許,這些人只是同名同姓吧?!迸畟b淡淡說道,畢竟長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代有才人出,這些活在江湖傳聞中的人,最后終為沉寂,終究還是沒能逃過只能活在傳聞中的命運。
就像這些荒墳,無人問津。即便里面真的埋著那些名動天下的江湖豪客,如今也不過是一抔黃土,一縷雜草罷了。
女孩在這女俠陪伴下好不容易穿過那片荒涼的墳地,來到了阿寒身邊,她怯生生地低聲問道“這位先生,請問請問大歡喜大師是在這里嗎?”
阿寒沒有回答她,阿寒只是看著手里的木頭,刻刀不斷在那木頭上來回,在他腳下,是成百尊佛陀木雕。
這些木雕林立在阿寒周圍,他們姿態各異,或是盤膝正坐,雙手合十;或是端立蓮臺,手捏法訣;也有側榻而臥,笑看人間。
阿寒繼續刻著佛雕,回答道“他說這會他不見客。”
“不見客?”那姑娘低著腦袋“他是在里面靜修參禪嗎?”
“不知道?!卑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