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寒沒有回答那姑娘的問題,他只是低垂著腦袋,呆呆坐著,或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或是這個問題,讓他想起了什么往事。
但那姑娘看到了,阿寒那呆滯的雙眼里,有些濕潤。
森冷,刺入骨髓的森冷之氣,從阿寒背后冒出,讓這女孩不禁一個哆嗦。
那女俠咽了口口水,握劍的手上青筋暴起,準備隨時出手救人。
“喂,阿寒!”草廬那山破敗木門這時候被人打開,就見到一人站在門前,大聲呵斥“你又在搞什么啊?都和你說了你的九幽寒潭功別在秋冬天用,我在里面就感到你那股子陰氣了,一陣一陣的都快被你凍死了!”
阿寒看了眼那人影,恢復了平靜,繼續仔細地下刀刻木,而后吹掉木屑,從各個角度仔細檢查了下這一刀的深淺,繼續雕刻。
“你們找我何事?”門口那人從昏暗的草廬中走出,就見那人也是一襲灰白棉袍,生得是身高肩寬,膀粗肚圓,大圓臉上滿是通紅,大臥蠶眉下面是一對瞇起的眼,走路有些搖晃讓人覺得有些憨傻。若是第一眼見到這么個和尚,怕是都會將他當是彌勒佛降世。
“你就是大歡喜和尚?”女俠有些疑惑看著這人。
“大歡喜和尚?”那人皺了皺眉,仔細想了想,方才說道“哦,我好像說過這個名。”
“所以,你的法名并非是大歡喜了?”姑娘依舊是低垂著頭,問道。
“隨便吧。”那人擺了擺手,一副超然狀“我既遁入空門,自然六根清凈,這法名,也不過是俗世之名而已。”
“番薯!中午割兩茬韭菜過來!”墳地另外一側,剛剛兩女遇到的老僧再運起了獅子吼,對著草廬這邊吼著。
“奶奶的!”那人只覺被這老僧一秒破功,全無之前脫俗氣質,對著那邊也吼道“知道了!蘿卜!”
“番薯!”那老僧又吼起來了“絲瓜說中午再給他拔兩根蘿卜!”
“不用拔了,你自己不就是蘿卜嗎!”胖和尚又懟了一句回去“還有蘿卜!你中午少吃點韭菜,那玩意!陽氣重得很!怕你那老胳膊老腿受不住折騰啦!”
“小混蛋!”對面老僧面對這胖和尚的調笑,大聲回罵了一句。
“噗嗤!”兩女聽到這對話都笑了。
那姑娘倒還是掩嘴低笑,那女俠是直接捂著肚子走上去了“你們你們這是在說什么繞口令嗎?”
那胖和尚沒有回答,女俠繼續追問“那敢問敢問大師,您的您的外號是番薯嗎?這還真是形象吶”
“喂!注意你的措辭!”那胖和尚白了這女俠一眼“法號!那是法號!你以為我們出家人和你們這些江湖人一樣還帶個諢號吶?貧僧的法號是叫番薯!”
“不過你叫番薯我還能還能理解!”女俠還是笑得合不攏嘴“但為啥那老和尚叫蘿卜呢?”
“蘿卜通氣,崩個響屁!”胖和尚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正符合他的大嗓門。”
“哈哈哈哈”那女俠都要笑抽過去了,她終于知道為何當初問那個老僧,那個老僧不肯說出自己的法號了“這個法號響亮!夠響亮!”
“別笑了!”胖和尚臉上嚴肅了起來“說吧,過來找我干嘛?”
女俠也收起了笑容,用劍撥了撥那姑娘的腰肢,指了指那胖和尚,說道“是她來找你的,她有話想和你說。”
胖和尚眉毛一挑,看著那姑娘,那姑娘將腦袋都要埋在胸里了,扭扭捏捏,也不敢看那胖和尚的眼睛,低聲說道“其實其實也沒啥事就是就是”
胖和尚看這姑娘在那邊半天都說不出后面的話,心中比她還要著急,但不想這姑娘還是慢條斯理,猶豫不決。
“那個那天謝謝你”
“呼”胖和尚終于能喘口氣了,被這姑娘憋了半天,她一直都沒能就是出來,讓胖和尚好生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