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寒潭功散發出來的寒氣,這個和尚身上的寒氣,仿佛是來自內心最深處的黑暗中那般,陰森,深不見底。
“你到底是誰?”方知遙問道,她早知道這和尚不簡單,為未曾想,他是如此可怕。
一個最多四品的武夫,居然殺了一個破鏡之人,還順便殺了兩個二品高手。
這話傳到江湖上,怕是沒人相信。
若不是方知遙親眼所見,她從來不相信,一個人可以越過如此多級別殺人。
這種人,照理說不該是寂寂無名之輩。
看他年紀,雖是蒼老宛如三十多歲,但看其相交之人,他實際年紀應該還未過而立之年才對。
但每十年評定而立之下江湖年輕才俊的青武榜成于六年之前,那會他定然未到而立之年,但他卻未曾被收錄其中,甚至前十位,都沒有一個和他相似的人。
而立之下全無敵的鄧先,武功出自行伍,修為精純,力可拔山,勁可斷金,卻不會如此精巧;第二冀北少爺蘇天顯,雖所學博雜,但武功上還是以一手追風刀和百花拳聞名;第三磐公子更是仗著先天神力才橫行京師;至于第四南嶺劍首韋正弦,是使劍的,雖也精巧,卻畢生只為修一種劍術。
余下六人,更是相差甚遠。
且看他今日所用招式,雖較之原版,或多或少有些令方知遙覺得不對勁,但很多地方卻更為完善,除了內力,其他都可說是完美無缺。
像他這般能將這些招式全部練到如此境界,定然不是六年可以做到的。
但若說他內力太差,但方知遙剛剛也看到番薯用出獅子吼,同樣剛猛霸道,居然能將魏荒的耳朵直接轟出血來。
之前方知遙就探過番薯的內力,他的丹田之內氣息混雜,一股氣息在體內不斷亂竄,全然不像是能吼出如此單純霸道獅子吼的內息。
這個和尚身上,實在有太多秘密了。
番薯走到了方知遙身邊,突然腳底一滑,整個人摔倒在了地上。
方知遙一把扶住了番薯,卻發現番薯那大圓盤白臉這會臉色變得慘白,甚至嘴唇都開始泛白。
“娘的”番薯還不忘罵了一句“老子這五年好不容易攢的內力,都特么交待給這么個老東西身上了”說完番薯慘笑了下“運氣真好,要是那刀再晚一刻斷,我怕是就真交待了”
“我還以為,你都算好了的。”方知遙一把拉住了番薯的胳膊,讓番薯那碩大的身軀整個都靠在自己身上,笑著說道。
“香真香”番薯鼻子極為貪婪地嗅著。
方知遙回頭看番薯都這個時候還不忘那種事情,也不生氣,只是搖了搖頭“你呀你”
“啊,是烤鴨的味道”番薯從方知遙手里掙脫開來,徑直朝著云尚鮮樓里面跑了過去,從滿地血污尸體和七零八碎的鍋碗碎片中拎出了半只烤鴨,而后又從一個打碎了的破碗了灌了半口酒,也不管地上一片狼藉,席地而坐就是大快朵頤!
“娘的,老子五年沒吃肉喝酒了!”
方知遙看著番薯狼吞虎咽的樣子,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罵,想罵是自己怎么說也是個美人兒,這會居然還比不上那半只烤鴨?想笑是一種如釋重負,畢竟眼前這個只認識了幾天,自己甚至一度想殺掉的人,居然幫自己處理掉了黑煞派來殺自己的殺手。
他就那樣駝著背吃著東西,就像是湯團一樣的身子和大圓腦袋,從背后看就是一只巨熊。
他抓起整半只鴨狼吞虎咽著,吃得手上嘴上盡是油污。
“你吃慢點,少吃點”方知遙走上前去,眉目帶笑,盡是溫柔“五年沒吃肉,也不知道你咋吃素能吃成這么胖的?”
“我喝水都胖。”番薯笑了笑,繼續吃著。
而方知遙,只是笑著。
“死胖子!”少掌柜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又跑了出來,對準番薯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