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加菜加菜!”
來到二樓雅間,少掌柜的先退到廚房去看下菜,先留了方知遙與番薯阿寒三人在雅間之內。隔著木欄仍能看到一樓的狼藉——碎了的桌椅和碗筷散了一地,地上的血跡早被洗得干凈,青磚卻還有點濕漉。
大成這尚武的王朝,江湖皆尊強者,仇殺每日都有發生,這世上終究都是理不清的恩怨,想要斬斷這些糾葛,怕是唯有在生命的盡頭吧。
人人都說這江湖自在,看得那布衣劍客獨立邊境,負劍為門,劃地為關,寒光出鞘便平天下,那是何等傳奇?看得那白發刀客逆江而上,斬三千江匪首,逼得綠林不涉江,卻只換得半江瑟瑟半江紅,博得紅顏一笑,那是何等瀟灑?也看得落魄酒肆的老頭,也會沖冠一怒,殺得魚肉百姓強搶民女的貪官污吏,只因那民女曾賒他一頓酒,舍他一碗飯,那時何等自在?
江湖就該是一場風,呼嘯匆匆;江湖就該是一場雨,急來驟去。
但最終,才發現,江湖,只是一座堅城。
一座困獸之城,如同煉蠱之盅那般。進的來,不殺到因果盡消,你如何出得去?
所以這江湖,最輕賤的,也就是人。
那人命也像是呼嘯匆匆的風和急來驟去的雨那般,消失無聲。
番薯看著外面,烏黑的小鎮,幾家燈火,寧靜到可以聽到檐上水珠滴落水潭的聲音。
人吶,自己也輕賤,當初叱咤風云的時候,亢龍有悔,希望能有那么一片寧靜;如今寧靜久了,百無聊賴,又去懷念曾經翻云覆雨的日子。
有時候,番薯也覺得,人可能就像眼前的蠟燭,從出生就注定是要被點燃的,即便有的時候被吹滅可以有那么一段時間修習一下,但終究還是會被人再次點燃,逃不了,最終只能是油盡燈枯。
“所以,你因為愛上了一個人,就像叛逃黑煞?”番薯長舒一口氣,這才和方知遙搭起話來。
“是的。”方知遙沒有否認,但她也破天荒的——道歉了“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番薯笑了笑“這話可不像是一個殺手組織的大小姐該說出的話。”
“是啊曾經的我,應該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吧。”方知遙雙眼失神,想著自己從小到大,似乎除了其他殺手,就沒有認識的人。
“殺手是不需要感情的。”義父曾經這么對方知遙說過“感情只會讓你脆弱,讓你猶豫,讓你狠不下心!”
所以曾經的方知遙,也是拒絕任何感情的。
但一切,都因為那個男人改變了。
“那次我的任務,是殺一個告老還鄉的官員。”方知遙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看著天上那輪明月,開始說出了她的故事“但偏偏不湊巧,那次他保護那個官員。他武功很高,而且人也聰明,我精心布下的殺局被他輕易拆解,而我的最后一擊居然被他一招擋下。那一招將我打成重傷,但他摸到了我的身子就發覺我是女人,當下居然羞得轉過了臉,把后背漏給了我。當時我心里只有任務,他那一瞬間的猶豫讓我得以殺掉了那個官員。”
“但他卻跑過來問我傷得嚴重不嚴重。”方知遙笑了笑,臉上寫滿了喜悅“他不知道我是黑煞之人,就在那邊痛斥派我過來的幕后黑手,居然讓這么一個女孩子過來執行暗殺任務,還和我說想必我定然是受人蠱惑,希望我能棄暗投明。”
“然后你就真的棄暗投明了?”番薯有點不可思議“你也不像那么好騙的人啊!”
“那當然不會啦!”方知遙說道“之后幾天,他一邊對打傷我感到抱歉,一邊又悉心照料我的傷勢,每天喂我吃藥為我換洗紗布”
“等下!”番薯打斷了方知遙“你不是只要發個功就能痊愈的嗎?”
“你懂什么啊?”方知遙白了番薯一眼“我是可以立馬痊愈,所以我受再重的傷,也沒人會關心我,他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