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貞二十一年,上京城城東酒樓醉里仙,生意紅火,人聲鼎沸。
做了男裝打扮的李慕昭把玩著手上百花金玉扇,透過一旁的輕紗屏風,仔細打量那位坐在窗臺邊的年輕人。
一身白衣,身材修長,坐的筆直,端著酒杯的手指覆著一層薄繭,一看就知是個用劍的好手。
青年人的臉也生的極好,鼻子高挺,眼窩略深,眼珠子黑沉沉的,配上一雙薄唇,嘖,以她的經驗,這八成是個城府極深又薄情的渣男。
不過嘛她也不在乎,只要人好用就行。
有人咚咚咚把木臺階踩的發顫,匆匆奔上了二樓。
李慕昭開扇遮臉,一邊飲了口茶,就見那顧家小侯爺沖到了白衣男子對面的位置坐下,咕咚咚灌干了半壇子酒水,擦擦嘴,對著男子抱怨道“總算是給我逃出來了!”
“能把我們顧小侯爺逼成這樣的,看來只有老夫人了。”蕭霽伸手取過酒壇,給自己斟了一杯,“這次是哪家的姑娘,能讓你跑的比逃命還快?”
“今日你可猜錯了,對我下手的人可是我爹!”顧裴淵一臉郁色,揮手招來手腳麻利的跑堂小二“再來兩壺好酒。”
“得來。”小二見了小侯爺就像見了財神,應得爽氣。
“唉”,新酒還未送來,顧裴淵把玩著空杯子接著對蕭霽嘆道“這不是陛下要給昭云公主招駙馬了嘛,現在全城世家公子的畫像和履歷都在往宮里送,我被我家老頭摁在院子里一個上午,就為了讓畫師畫張相!”
“一位公主,這么大陣仗?”
顧裴淵聞言一愣,道“你回京也有小半年了吧,居然連昭云公主都不知道?”
“我打聽這個干嘛,難不成陛下會讓我蕭家子嗣尚主?”蕭霽眉毛一挑,一臉不解。
“那倒是,”顧裴淵一臉羨慕,“你們永安王府握著兵權,陛下猜忌你們許久,怎么都輪不到你娶公主。”
“你大小也是個禁軍參將,陛下不希望駙馬與兵權有牽扯,這‘選秀’怎么還選到你頭上了?”蕭霽嘴角一扯,也調侃起顧裴淵來。
“說到底這事還是賴我娘!”顧裴淵哭喪著掛下臉,“她老人家巴不得她廢物兒子能給他考個狀元!見到我在家舞刀弄劍就要罵,可她也不看看她兒子是塊什么料!我老爹被她叨叨的煩了,也覺得該讓我轉個文職,這不就把我給賣了!”
顧裴淵唉聲嘆氣,蕭霽幸災樂禍地扯了扯嘴角,他對老夫人的戰斗力頗有了解,那鬧起來當真是沒人頂得住。
“小侯爺,蕭將軍,二位的酒。”跑堂小二打斷了顧裴淵的抱怨,麻利地拿了兩壺酒擱到桌上,“我們掌柜的說了,這酒不記賬,祝小侯爺早日嫁去公主府。”
“滾蛋,”被傷口撒鹽的顧裴淵罵道,“你家掌柜還不趕緊回家給兒子洗尿布!”
“您猜的真準,我們掌柜的就在后院洗著呢!”那小二絲毫不懼,擠眉弄眼地丟下一句,笑嘻嘻的就跑了。
蕭霽笑著搖了搖頭“可憐啊,小侯爺,這公主一般都蠻橫,你要做了駙馬說不定也像掌柜的一樣,成親前快馬江湖,成親后蹲在后院洗尿布,嘖嘖,人生落差啊。不過說起來這駙馬位置吃力不討好,于仕途又大有阻礙,你是顧家獨子,你爹娘怎么就動了這個念頭?”
“你真的沒聽說過昭云公主?”顧裴淵還沒從“嫁去公主府”的陰影中走出來,就被蕭霽洗尿布的預言劈了個正著,后半句總算找到了能嘲笑老友的點,故作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做她的駙馬,可不比其他人的駙馬!”
“哦?”蕭霽筷子一滯,微微抬頭,“怎么說?”
這一說八卦,顧裴淵的興頭便上來了,搓著手就要給他好好說道說道“這昭云公主可是個奇人,一般公主可是比不得。你也知道,我們陛下風流,子嗣眾多,他哪能都記得,但獨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