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過去一個月,天氣已經涼了下來,追封宸淑儀的事也到底塵埃落定了,期間有人挨了板子,有人暢快大笑王家也有今日,東宮門庭若市,皇后帶著十八皇子閉門不出,李慕昭也在宮里憋足了一個月,生怕被人捉了把柄。
一首《長樂曲》已經彈得熟練,李晏成聽過一遍頗為驚艷,道“楠之前幾日還傳話過來問你練得如何,這要是讓他聽見,一定震驚。”
李慕昭又隨手彈了段別的曲子,李晏成又像被大棒子敲過一遍似的“這個……看來……妹妹還是要多加練習。”
“我辛辛苦苦就練會了這一首曲子,”李慕昭道,“只希望三日后千萬別出岔子。”
李晏成笑道“你也有害怕的一天。”
李慕昭拜拜手,不想再談這件煩心事,皺著眉頭說道“對了,最近朝局如何了,自陛下要給母后追封稱號后,王欽手下的那群狗東西就一直進言說我一位待嫁的公主待在御書房不妥。這事以前雖也發(fā)生過,但陛下這次卻像是聽進去了,打著讓我好好選駙馬的借口再沒讓我進過御書房。”
“太平多了,皇后也收斂了不少。王欽與戴佯在朝堂上吵了幾架,盯著我的人少了,我倒也樂個輕松,你也不必太過憂心。至于駙馬,你倒是真的要抓緊挑挑了,”李晏成道,“這禮部方案已經上了幾回了,你的婚服也開始準備著做了,不能到了臨頭你駙馬還不知道是何人。”
“我這不正挑著嘛,”李慕昭說到這個就心煩,“他們畫像長得跟真人壓根就不一樣,就那工部侍郎的兒子,我可是見過,嘴角長著那么大的一個痦子,畫師就給他點了個墨點,還順帶拔高了鼻梁,我這哪里是選駙馬,簡直就是抓瞎摸簽子。”
李晏成笑著道“看來就是永安府的那位小兒子合你的意。”
“別跟我提他,”李慕昭皺著眉頭,這一月靠著明明在她與蕭霽中間傳話,本是要雙方保持溝通,好商量行事正經籌謀,可蕭霽這個人偏偏每次說得廢話都比正事多,那明明也樂得火上澆油,遞進來的信件一次比一次厚,不僅詳盡記錄了蕭霽說的每一句話,連說話的表情,語氣都給記下來了,比如喝酒聽著曲子唱“我心若蒲絲,奈何殿下心若磐石”,吃著點心邊嘆“朝思暮想,食不下咽”,句句看的李慕昭都恨不得沖到這人面前活撕了他。
“與王欽打了月余的交道,有用的消息卻是半點探聽不到。”李慕昭罵道,“我真是看錯了他!”
“這也不能怪他,”李晏成道,“雖是王欽那邊希望拉攏他,但那只老狐貍不可能會對他信任到全盤托出。蕭霽這樣對王家若即若離,又與戴家保持牽扯,反倒會讓王欽以為他是在兩邊搖擺,會更迫切的拿出自己的誠意,畢竟現(xiàn)在的局勢對王家來說越來越糟了,我們只需靜待。”
“但愿如此吧。”李慕昭嘆道,皇后安靜了太久了,她總覺得要出事。
陛下壽宴當日,宮里上上下下忙活的不可開交。
李慕昭趁著綠娥去小庫房里挑簪子的時間把清早明明遞進來的條子又重新看了一遍,字條很是簡短,寫的倉促的很,只有六個字
“今日宴席有險”
李慕昭皺眉,日前,蟄居已久的皇后突然去見了陛下,說是祥貴嬪與熙美人在陛下壽誕月同時誕下一對公主,此事吉兆,不如擴了宴請范圍,把朝臣都納入本次壽宴,權當是一起慶賀了。
陛下許久未見皇后,此次見她依舊未容儀得體,并未再糾結追封一事,后宮之事也管理的妥帖,贊許了她幾句,兩人冰釋,隨口就準了此事,并囑咐皇后多盯著些。
籌備所剩的時間本就短,陛下這金口一開,宮內立刻就忙做了一團,皇后有了圣諭,渾水摸魚從中作梗的地方必定不少。
只是皇后究竟會在壽宴上做什么手腳?她要對付誰?兄長?陛下?還是自己?她把滿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