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嫻神色微微有異,“對比幾位姐姐,我能有此結局我已很滿足了,哪敢再肖想什么其他。”
李慕昭暗嘆一聲,明明是金枝玉葉的公主,卻懼天子如虎狼,連心上人的名字都不敢說出,公主做到這份上,歷朝歷代怕也就是本朝這獨一份了。兩人話說到這,姐妹二人也無甚好再聊的,沉默一陣,便有小太監(jiān)來通傳各位公主,到了該上場的時候了。
李慕昭今日穿的是一身著紅裙,額間點翠,頭上插著一只綴著五彩玉的金步搖,輕紗覆面,抱著長琴,走在眾公主之前。她身量高,整個人纖長的很,繡著金銀粉繪花的長長薄紗披帛隨著步姿風拂楊柳般地飄動,配上這華燈影綽,遠遠看去,仿若仙人從天邊下來。兩側座下的朝臣見了無不嘖嘖稱贊金枝玉葉的矜貴。
李慕昭領著公主們先向陛下祝壽,念了一堆禮部早就準備好的祝壽詞,而后入了正題道“女兒們在此先為父皇獻一首《長樂曲》。”
老皇帝笑的樂呵呵的,獻曲尚未開始便說女兒最有孝心欲要先給賞賜,一旁的皇后出聲道“陛下,大臣們還都等著賞曲呢!”老皇帝這才作罷,揮揮手讓她們開始,看向李慕昭眼中的慈愛卻是溢于言表。朝臣們于下座竊竊私語,這陛下對昭云公主寵愛果真是獨一份,太子果真真是沾了自家妹妹的光。
李慕昭落座于舞臺中央唯一升起的蓮花臺上,身處高位,四周情況她看的清楚的很。李晏成笑著沖她點了點頭;皇后又吩咐身邊人去給十八皇子添了盤點心;坐在一側的花花公子李決開始給四周常混在一處的狐朋狗友傳紙條。想來是開了賭局,不是在賭今夜那位公主會出糗,就是在賭哪個皇子送的賀禮最不討圣心,而這紙條亂七八糟的傳著也傳到了蕭霽那處,李決與他不大相熟,此刻沖他擠眉弄眼,想讓他趕緊把紙條遞回來,卻見那蕭霽卻想到什么似的提筆在紙條上勾了一二,等李決重新拿回紙條,匆忙翻開一看,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李慕昭心頭暴躁,此人早上平白無故給自己遞了個沒頭沒尾的條子,擾得自己一天不寧,此刻居然悠閑的與一群傻登登的世家子在一起瞎混,不是個東西!
現(xiàn)下卻由不得她想那么多,她閉了閉眼睛,挑動琴弦。
曲畢,掌聲如雷。
可說實話,這曲奏得實在算不上好。李慕昭出了一身虛汗,她只顧自己練習,完美的復制了樂師整曲的演奏,卻忘了別人未必能應和的上。十二公主的琴技也就比李慕昭強點,小十九就更別提了,她的個頭抱著個琴都勉強,整首曲子她們跟的很是艱難。
好在,眾人今夜要看的也只有李慕昭一人的表演。
失望的人面不改色,欣慰的人勾起唇角。
老皇帝笑的合不攏嘴,當即賞了一堆寶物,一堆把拍馬屁當主業(yè)的大臣們也蹦出來天花亂墜的夸了一番,不得不說,這些職業(yè)馬屁精造詞功底確是對得起他們的俸祿。
總算沒有出太大的岔子,李慕昭松了口氣,樂著聽這些奉承,又掃了一眼全場,便見拿蕭霽笑著的沖她搖了搖頭。
他什么意思!
李慕昭暗暗咬牙,不就是彈琴不如你嗎?一個大男人會彈個琴有什么了不起?難不成做人還能樣樣都會不成?有本事你試試吹簫,繡花,打馬吊啊?
“昭兒當真是我大齊國的寶貝,”皇后突然出聲,李慕昭驀然回頭,與她四目相對,只聽她道,“我之前聽聞昭兒不善音律還替她捏了把汗,沒想到我們家昭兒倒是全然不需要他人憂心,最不擅長的東西都能達到這般水平,也難怪我們陛下一直舍不得把你嫁出去了。”
“母后這話說得昭兒惶恐,”李慕昭笑著回復,“昭兒只是想多陪在父皇身邊多盡幾年孝道罷了。”
“昭兒果真孝順,”皇后笑意盈盈,扭頭親昵地看向老皇帝,“陛下,您可得給我們昭兒好好挑個稱心的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