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第一次主持的大事,哪怕回了上京也是日日憂心,問陛下這婚事可否往后延一延,半年后水利修完,小子也好有點政績,娶昭云公主才心里有底。
老皇帝哈哈大笑,倒是覺得這季家小子做事善始善終相當不錯,想著索性也就半年,只叫季都和看好自己兒子,便準了。
這消息傳到李慕昭耳中倒讓她松了口氣,半年,總算不是那么急,她還有時間做準備。
李慕昭的婚事這就算定下來,老皇帝只覺得這女兒留在自己身邊的日子越發越的少,倒是對她越發寵溺,原本從御書房撤掉的側座又叫人搬了回來,老皇帝與大臣議事時,李慕昭便坐在一旁的屏風后為陛下研磨。
只是李慕昭這邊太平了,太子李晏成卻日日焦頭爛額,王相和瑞王一黨勢力越來越大,他已經快招架不住,朝堂上太子與瑞王之前的氣氛可以稱得上劍拔弩張。
這日兩人又吵到了御書房。
“壽州水患,百姓流離,朝廷自然要撥銀賑災,開倉賑糧,保我大齊子民太平。”太子李晏成道。
“太子殿下說的也太容易了,你可知戶部賬上還有多少銀子?可知西南戰事吃緊,每日又需耗掉多少糧草銀餉?”瑞王李旻道,“壽州的災民少說也有二十萬,朝廷如何負擔?又要去何處尋糧草?”
“二哥難道想說朝廷就不管了嗎?”李晏成說道,“如今壽州城內已是路有餓殍,流民四散,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大齊子民就過著這樣的生活嗎?”
“婦人之仁!”瑞王李旻不屑道,“大齊的糧食必要先保全邊境各將士的,否則受災的就不是壽州一城百姓了!我何曾不想救他們,可國庫近年連連虧空,去年豫州又鬧蝗災,如今各地的糧倉都是空的,如何救他們?!父皇,兒臣懇請您盡快下旨命壽州周邊各郡縣即可鎖關,謹防流民動蕩!”
“二哥!”
“夠了!”陛下憤怒地擲了筆,二位皇子和幾位大臣倉皇跪下,老皇帝喚了戶部尚書一聲,“焦卿,國庫怎會虧空至此!”
那焦大人顫顫微微“陛下,這幾年稅制反復修訂,國庫收上來的錢越來越少,開銷卻一年多過一年,預算本就捉襟見肘,偏偏又生災禍,比方說那樂清宮幾月前失了大火,如今光是修繕就得百萬兩銀子,太廟也到了該修繕的年份,又是六十萬兩銀子,這些只得從別處挪,軍費耽擱不得,南方水利也不能停工,這只能從預留的賑災款里支出……”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什么意思,”老皇帝怒道,“玉清宮的修繕先放一放,太廟的工事不能停,省下的銀子先撥下去賑災。同時,瑞王說的也不錯,流民到處跑必生禍事,讓各城嚴防,若生了亂子,唯你們是問!”
“是。”
“父皇,兒臣還有一事要奏,”李旻道,“我朝國庫空虛,以致有如今的局面都與田閣章的稅改脫不了關系……”
“田閣章已死,家人也全部流放,二哥還要如何?”李晏成萬沒想到這話題還能往田相身上扯,匆忙插話,“況且稅改那幾年財收分明是增長的……”
屏風后一疊書卷被人不慎撞翻,李晏成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即刻止了聲。
“好啦,”老皇帝發了話,“賑災的事情既然已經有了辦法,你們兄弟就別再吵了……”
“父皇,兒臣所要說的并非賑災一事,”那李旻不依不饒,繼續道,“陛下可知南煙閣?”
李晏成心中一驚,又聽那李旻接著道,“近來有人居然在煙柳之地見到了本該被流放邊關的田閣章三子,田楠之。”
“想必是有人看錯了。”李晏成道,“田家人向來清高,就算要逃要躲也不可能會選那種地方。”
“是不是,等人抓回來了一審便知。”李旻答道,“南煙閣疑似窩藏逃犯,如今京兆府尹已經派人去抓了,很快就會有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