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里?”李慕昭皺眉,思索一二,對一旁明明道,“你在這等我。”說罷,便一個人走了過去。
“誰?”隨行的侍衛很是警覺,刀已拔出了半截,定睛卻見對方是個小姑娘,心里的警惕便松下了不少,“你個小姑娘大半夜在這荒郊瞎轉悠什么?”
李慕昭笑著說道“大人有所不知,這夜間的露水有凝神定心之效,我本想收集一些給我主子泡茶,但沒想到這夜間郊林居然這么冷,我火石又丟了,見著這邊有人燃火,便想著來烤烤火……”
“那姑娘等等,待我稟報一二。”那侍衛不疑有他,轉身走向馬車。
“收集露水,”還不待那侍衛張口,馬車的簾子就被人掀開,一人冷笑著走了出來“這是哪家出來的小丫頭,編個瞎話也這么不靠譜。”
李慕昭見了那人心下一沉,怒罵明明不靠譜,這馬車里出來的人非但不是田楠之,好死不死,偏偏還是結過仇的,正是那王家的王鴻業。
“昭云公主。”那王鴻業皮笑肉不笑的走下馬車,沖李慕昭拘了一禮。
“田楠之呢?”李慕昭冷聲問道。
“公主莫要擔心,”王鴻業道,“半個時辰前,田楠之在此處換了車駕,去北面了。陛下不愿殺他,所以我爹便向陛下諫言,不妨設計假死,再送田相之子去簌落為間,若是有所為,便赦免田家的罪過,讓他被流放的幾位兄弟返回上京。這個誘惑對他不可謂不大啊,他答應的很是痛快。”
“去簌落為間?”李慕昭冷聲道,“簌落部落一向排外,他一個中原人,即便是打著經商的名義過去,也得不到簌落人的信任,怎么做間者?”
“那我可就管不著了,”王鴻業冷笑著搖頭晃腦,“或許田公子天賦卓絕,手腕通天,當真能建立奇功;又或者他命不好,無所成不說,還把自己的命作死在了蠻族,這于我們大齊來說都沒什么損失。”
李慕昭面色鐵青,轉身欲走,卻被一群侍衛攔下。
“放肆!”李慕昭呵斥,“你們這是要挾持公主嗎?”
“陛下有旨,田楠之密間簌落乃國之重事,必要時可采取一切手段排除阻礙。”王鴻業的聲音在李慕昭背后冷冷響起,“殿下,留步啊。”
“怎么?王少爺這是要把我也當作阻礙給除了?”李慕昭問道。
“不敢,”王鴻業笑著走近李慕昭,“不過得勞煩殿下跟著我們一段時間了,在田楠之出山海關前,我們可不敢放了你。若是放你走,你又跑去攔住了田楠之,我們王家如何向陛下交代?”
李慕昭沉了臉色“我自會向陛下解釋。”
“公主深得陛下喜愛,這事眾人皆知,陛下可不見得會罰你,最后交代不過去的還是我們王家,不妥。”王鴻業說道。
“扣押公主,你可知道又是什么罪過?”李慕昭問道。
“誰說我們扣押的人是昭云公主了?”王鴻業挑眉看著李慕昭,“你剛才不也說了嗎?你是幫主人家深夜來郊林采集露水的小丫鬟,哪有什么公主殿下。”他湊近到李慕昭的耳邊說道“小丫頭,為了等你們,我可是特意放慢了步子,在這候著的。本以為能捉到你家兄長,不過拿了你,倒也不虧。”
李慕昭心中頓時寒涼一片“王鴻業,你不怕死嗎?”
“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會不會死吧,做丫鬟可沒有公主的好待遇,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棄尸荒野了。”王鴻業指著方才李慕昭藏身的灌木叢道,“殿下,你今夜出宮,除了那邊藏著的‘刺客’外,沒人知曉吧?”
李慕昭神色大變,沖著明明大喊“跑!”
王鴻業扯住李慕昭的胳膊,不讓她動彈“來不及了,你沒發現嗎?我這篝火堆里,可是加了料的,軟筋散,對尋常人無甚作用,不過對于習武之人嘛,聞多了就會內力阻塞,輕功都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