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霽進屋的時候,李慕昭正在前堂等他。
拖著香腮,半夢半醒。
蕭霽咳了兩聲,閉著眼睛打哈欠的她陡然清醒,迷茫的眼睛四處張望,最后定格在他身上,面色不滿“還說自己沒有私事,說消失就消失,丟了一個晚上,說,去哪了?”
蕭霽輕笑一聲“這副模樣,是在審問自己晚歸家的夫君嗎?”
李慕昭心中本就有火,聽他此言更是不滿,眉頭一簇,指著頭上匾額脫口而出“這是戴府,戴家列祖列宗的陰魂都在這看著你這個沒過門的女婿,我哪有資格審問你。”
蕭霽聞言面色陰沉下來“你就非得在這段時間里提旁人嗎?”
“好好好,不說,不說,”李慕昭瞌睡算是被徹底趕跑了,她一看蕭霽臉色就知道要糟,只恨自己一時嘴快。戴滟滟和季明梵,如今是哪個也不能提,蕭霽近來越發陰晴不定,保不齊下一刻就能化身炮仗,純粹是找事。況且想到這些亂糟糟的關系她自己也不得勁,還是不說的好。
她這幾日算是想明白了,她喜歡蕭霽嗎?喜歡。能在一起嗎?不能。那就不用糾結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別給自己綁什么道德枷鎖了,在揚州這段時間,只要不捅破那層窗戶紙,怎么開心怎么來。頂著戴滟滟的名頭,他們可以一起游湖,一起嘗美食,一起逛燈會,她可以使小性子,也不計較蕭霽某些時候的口無遮攔,反正這一切在回上京以后就都結束了。
各自娶妻嫁人,一個留上京,一個去北境,此生不用見了。
也不是多大的事。
雖說良心有虧,但是嘛,她原本就不打算做什么好人,平日里虧心事做的也不少,對不起的人更是不缺這兩個,反正人生圖個痛快,也就這樣罷。
唉,就是可惜滟滟和季三公子這兩位佳人,怎么偏偏就要被自己和蕭霽兩個壞家伙嚯嚯呢?
還有眼前這位大哥,總共咱倆也沒多少相處的時日,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嗎?
她按了按太陽穴“大人您愛怎么著怎么著吧,只要不是跟著他人算計著怎么要我小命就好。對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了,明天中午啟程,記得收拾東西。”
“我是去……戴相托我幫他辦點事。”
李慕昭打了個哈欠,轉頭看他,反而有些生氣“將軍說笑呢,大晚上的您幫戴相辦什么事?深夜去祭拜戴家祖先還是去慰問戴相在揚州的舊相好?不想說可以不說,侮辱我智商大可不必。”
蕭霽倒是未曾狡辯,只是輕飄飄的拋出一句“上元佳節,殿下與我鬧脾氣,卻與季三玩的挺好,我當真是比不過文武兼修的駙馬爺。”
李慕昭一下子氣短,而后瞪圓了眼睛“你又看到了?”
“怎么,公主跟未來駙馬同游上元燈會,傳出去也是佳話,還不敢讓人知道?”
“不是你先把給丟大街上的嗎?!”李慕昭不敢相信面前這人居然胡攪蠻纏。
“殿下心中沒有慶幸嗎?我要是不走,這么直直地碰上未來駙馬爺,反而解釋不清。”
“我說你這人怎么這樣——”李慕昭怒氣沖沖地折返回來,揪住蕭霽的衣領就要爆發,卻突然看見蕭霽背在身后的手中握著一只糖狐貍,心中一道驚喜的煙花瞬間炸開,語氣軟了下去,眼睛也亮了起來,“那個,是給我的?”
“殿下不是有別人送的紙蝴蝶了嗎?”蕭霽低頭,看著揪住自己衣領的李慕昭,兩張臉瞬間靠的極近,鼻尖碰到了鼻尖,“還稀罕我這個?”
氤氳的呼吸曖昧的糾纏在一起,對方皮膚的熱度讓李慕昭臉部溫度瞬間升高,頓覺氣氛不對,松手就要后退一步,卻被蕭霽一把拉住,迅速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猛地一瞬間,鼻子撞上了鼻子,嘴唇撞上了對方的牙齒,李慕昭的腦子瞬間就炸開了。
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