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過,微妙感轉瞬即逝。
“隨你便,錢。”
“少爺!別聽他們的!簡直是無理取鬧!”
洛薩笑了笑,從錢夾抽出幾張鈔票。
“那人我就帶走了。”
直到回到家中,車夫還在罵罵咧咧。
“少爺,照我說,您根本不用管那些蠢貨!除了挑事什么都不干,凈做些不可理喻的勾當!您……”
“好了,西奧叔叔,他們也不容易啊,況且我們的確是撞傷了他們的人。”
“這……這簡直胡鬧!”
洛薩笑了笑,微微搖了搖頭。
“醫者仁心嘛…哦對了,麻煩您替我向父親說一聲,我稍后再過去。”
他領著那孩子到了自家后院,這兒較為寬敞,光線充足,醫療用品也一應俱全。
他溫柔地解下顫抖的孩童身上的繃帶,細心地用棉布擦去血跡,敷上藥膏,問他感覺如何。
盡管孩子多數只是回應一個單音,他也不會忽略。
而這樣的柔和,對于那不知何時在墻頭坐著看的家伙來說,無疑是最令人困惑和刺眼的場景。
孩子看著在那兒忙碌著擰毛巾的金發公子,猶猶豫豫開了口。
“嗯…哥哥,對,對不起…”
“嗯?”洛薩頓了頓,笑了,“沒事兒。不過,以后還是不要做出撲到馬車前面這樣的舉動了。不及時治療的話,會很危險的。”
“嗯…今天是他們為了報復我才這樣,平時首領哥哥在的時候,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首領哥哥?”洛薩想起了那個黑發少年,和當時的那些話語,“他對你們很好么?”
“嗯!首領哥哥對我們很好的!”小孩子眼中若有光芒,“首領哥哥才不會讓我……”
“夠了,亞伊!”
墻頭上突然傳來一聲低沉喝聲,小孩嚇得一哆嗦,洛薩則好奇地望了過去。
正被議論的某人從墻上跳了下來,挑了挑眉。
“膽子大了,敢在外面說閑話了?”
他把那幾張鈔票擱在臺面上,冷冷的哼了一聲。
“治療。”
“不必,只望您能把那群孩子管勞一點就好。”
洛薩微微一笑,將鈔票塞回那家伙的手里。
少年毫無芥蒂的收了,哼了一聲,就要帶著小孩子往外走。
望著那個十八九歲少年傲氣筆挺的背影,洛薩突然對多年未見的弗洛伊德基好奇起來。
現在,是怎樣的一座城市呢?
“等等,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抱著這樣的心態,洛薩叫住了他。
黑發少年回頭,背著光,在看不清神色的暗處瞇了瞇眼,睫毛若鴉羽投下細碎的剪影,淺綠色的瞳孔里明暗交雜。
他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
“我么?叫我四九就好。”
洛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49呢,是個很好記的名字啊……
——
傍晚,庫圖里家主的書房內,一位栗色頭發、瘦削高挑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對著洛薩說些什么。
他翻看著書桌上的羊皮筆記本,修長蒼白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面上。
“是件很嚴重的事情。”
坐在血色天鵝絨扶手椅上的中年男人嘆息一聲。
“黑死病已經從克里米亞半島擴散到了西西里島東北的墨西拿港。發病癥狀為,各處皮膚上出現大小不一的黑色斑塊,發熱、發冷、極度衰弱,劇烈咳嗽,甚至吐血,致死率極高。疑以老鼠和跳蚤為傳播載體,少數甚至通過空氣傳播……”
“用他們的話說,‘活像是魔鬼上身’。這樣看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就會擴散到整個意大利來。就算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