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天說完,深深地看了慕長風一眼,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慕長風心一驚,仿佛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好在程昱天之后沒有別的動作,而是對著司徒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司徒留有點害怕,便向慕長風投來了求助的眼神,慕長風對他輕輕點了點頭,示意他跟著程昱天走之后,他才帶著程昱天去了那個男人的房間。
三個人走到床邊的時候,那人依舊閉著眼,好像是睡著了一樣。程昱天看了看他,又捏了捏他的胳膊和后頸,然后對著慕長風搖了搖頭。
“他不是這里的人,你們無恩無怨,救了他一命,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慕長風知道,程昱天這樣說,是想提醒他不要再多生枝節。慕長風本來也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如果不是因為有司徒留,他也不可能多管他,所以他聽到程昱天這樣說,就立刻接話道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按之前說的,把他送到那醫生那里看看吧,總不能一直帶著他。”
確定不會有什么危險,司徒留就放下心來。但是這件事一放下,另一件事又開始讓他擔心起來。
“我都看不出來他怎么回事,怎么可能還有人能看出來,我們就算把他送到那里,也是白費力氣不是嗎?”
“小家伙你……”
“論醫術當然沒有人能和你比,但是畢竟制毒解毒不是你的強項是不是,你都說了,他可能是中毒,那萬一那個人就正好會這個呢?咱們這不也算是變相救他一命了么,你說是吧?”
慕長風知道程昱天一開口肯定是要擺出自己是老人,懂得的道理多這幅樣子來教育司徒留,而且他也知道,司徒留在這方面有著極強的自尊心,受不了這種打擊,所以他根本沒把年齡輩分這種事情放在心上,直接打斷了程昱天的話,哄著司徒留,生怕他鬧什么脾氣。
司徒留一開始確實是不太開心,但是慕長風說的這話也沒有什么毛病,他是個郎中,救死扶傷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事情,他治不了總不能耽誤別人,大不了就以后多研究研究這方面的東西。所以他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然后跑到病人身前,把他身上的金針都取了下來。
程昱天看著這兩個人,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只是這兩個人沒有一個人看到。
金針取下之后,很快,病人就清醒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之前醒過一次的原因,知道自己確實是失去了記憶,所以這一次他并沒有表現得太激動。只是安安靜靜地望了很久的天花板,然后才對一旁的司徒留問道
“你們是在哪發現我的?我身上有什么可以提示我身份的東西嗎?”
“我把你從沙子底下挖出來的時候,你都快衣不蔽體了,還哪有什么東西啊。我跟你說,這有一個神醫,據說很厲害,我們可以把你送到他那里,沒準他能治好你的失憶癥。這治病的錢我們包了,也不用你還,你就在那好好治病就行,至于病好了你想做什么都隨你,我們還有我們自己的事情要做,就不多陪你了。”
好像怕床上的人會賴著他不放一樣,慕長風話說得極快,語速簡直和司徒留每次詢問他去哪里做了什么的時候一樣。不過對方似乎完全沒有聽出來他急于擺脫他的想法,很平靜地回答了他一句
“那就多謝了。”
這種平靜實在是出乎了他們三個人的意料,這不禁讓慕長風覺得自己這樣的做法好像有著殘忍。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對著他說了一句
“不是我們不想幫你,而是我們真的也是沒辦法。”
“我知道,你們幫我問了其他的郎中,已經很照顧我了。”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雖然是對方的答話里沒有一點埋怨的語氣,但是他空洞的語氣,自己不曾抬起的眼皮,都讓慕長風覺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