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力量是很強大,人族確實沒有辦法能和你們相比,但是你忘了幾百年前里,你經歷過的所有戰爭了嗎?在這些戰爭里,哪里有真正的勝利呢?除了死亡,有哪些是真實的?這些戰爭除了在消耗我們兩方將士的性命之外,還有什么其他的作用?所謂的擴張疆土真的有那么重要嗎?一統天下真的有那么重要嗎?用這么多流血犧牲換來的東西,真的不用還嗎?”
“或者你認為,將軍的使命就是戰爭,那么你所謂的戰爭是為了什么?難道就為了一己私利,就要這么多無辜的人為此犧牲嗎?所有的生命都是平等的,他們憑什么就要為了滿足你們的欲望,被迫放棄他們應該享有的權利?”
慕長風害怕自己說得這些將勤根本就不想聽,會中途打斷,所以他的語速很快,就想利用最短的時間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不過將勤并沒有任何舉動,一直到慕長風把氣喘勻,他才開口說道
“或許你說的沒錯,但是,這些并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聽命于魔王,無論他說什么,我都要無條件的去執行,這才是我的使命,你所謂的戰爭不是,維護子民也不是。”
慕長風雖然不像路星河一樣那么會講道理,但是他覺得,能讓他說出這些話來已經很不容易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個的位置是一樣的,可是現在看來,他們的思想觀念差得實在是太多了。更讓慕長風頭痛的是,他們兩個說不出來究竟誰對誰錯,因為這件事情并不像“偷東西是錯的”這種邏輯簡單的事情,所以想要在短時間內讓將勤放棄自己的想法,認同慕長風,確實也是很難完成的事情。
但慕長風已經盡力了,打也打不過,說也說不聽,他實在是不知道要怎樣去做。無奈之下,他對將勤說道
“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沒有辦法說服你,又打不過你,那我就不掙扎了。”
慕長風擺出了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撤了結界,將翡翠琉璃重新放回到了石臺上。之后他們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陷入到了一種沉寂當中。
時間仿佛在這個瞬間放慢了腳步,一直在門外等著的何啟書越來越焦急,好像等待宣判的那個人是他一樣。同時他也做出了決定,如果將勤真的要殺了慕長風的話,他一定要帶著他月貝城所有的高手,來這里把將勤多成肉泥。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之后,將勤突然開口道
“我的主人在我出征之前就告訴我,我的任務是保護好少主的眼睛,只要翡翠琉璃不離開這里,那我哪里都不會去。外界所有發生的事情都和我無關,我只要守著少主的眼睛,誰想碰它一下都不行。”
慕長風說什么都沒有想到,這件事情到現在竟然還會出現轉機。他“騰”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睛又和將勤確認了一遍。
“你是說,只要我不碰這個東西,你就不會殺我?”
“對。”
“那如果以后魔族的人要你回去呢?”
“翡翠琉璃在哪,我就在哪,誰想碰它一下,除非從我的尸體手中搶過去。”
將勤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這一段話已經足夠表明他的立場了,從此以后,他不會再參與到人族和魔族的征戰當中,他愿意守著翡翠琉璃,一直生活在這樣的孤獨與黑暗里。
此時的慕長風本來應該慶幸自己逃過一劫的,可是他看著輕輕撫摸著翡翠琉璃的將勤,一時間竟紅了眼睛,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么。最后他只是給將勤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以最快地速度沖出了石門,同何啟書一起再度將這里封印起來。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說,雖然他們還是同意著急要回到上面的戰場,但是他們卻始終沉浸在剛才的那件事情當中,久久不能釋懷。何啟書幾次想要開口詢問慕長風,將勤是不是真的不會再出來了,但是每次話到嘴邊,他都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