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溫熱的氣息之后,趙煜鬢邊額間,相繼都滲出了許多的汗水。
原本紅暈如日的俊臉兩側(cè),越發(fā)的殷紅如血。
仲英抬起手腕,將手掌覆上他的額頭,想試試他的熱度。
卻被他本是搭在木桶邊緣的手腕,攸的抓在了手心里。
趙煜半夢半醒之間,眼簾低垂,語聲低微“芙兒,不要走,就在這兒陪著我,哪都不要去……”
仲英難得穿了一次廣袖長衫,白皙如玉的手臂,隨著趙煜將她手腕抬起的同時,被滑落的衣袖,留在了空氣中。
光潔無痕,傷疤全無,清涼無比,誘人親近。
沒錯,趙煜之前從司徒沛那,得來的銀蟾之效,十分的顯著。
仲英身上,如此除了新添那處箭傷痕跡,尚未完全消失。
她身上曾經(jīng)受過的傷,留下的疤痕,全都消失了。
趙煜被高熱折磨的失了心神,如今泡在熱水中,雖是為了助他緩解身體的不適。
可心中實在熱悶難耐,突然碰到她如冰玉般帶著涼意又絲滑的手腕,就如同得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抓在手中,不肯松開半分。
寵溺的笑了下,仲英見他如此,便也沒再用力掙脫。
她就這么任由趙煜將他放任半張臉,緩緩的湊了上來,貼在她的手臂上。
趙煜始終閉著眼,迷蒙之間,他的面龐之上,竟然浮起了一抹滿意的淺笑。
他的樣子,似是在感受著,他這夢中的清涼與舒適。
“殿下怎么樣了?”
白凌晗大步趕到趙煜寢房外時,見到了持劍而立的白霜。
白霜一如往日,淡然回道“殿下在里面泡熱水浴。”
“哦。”
聽了她的話,他抬起手,輕敲了下房門,白凌晗沒等里面有聲音,便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他著實擔心趙煜的情況。
面色緊張的白霖,夜親隨其后,二人一前一后,入了趙煜的寢房。
他原先的寢房被白霖改了給仲英休養(yǎng),如此的寢房,是以墨藍色蘇繡為主的錦竹風格房間。
外間有圓桌,木椅,用來休息、飲茶而用;中間矮榻之側(cè),有矮幾竹桌,原木書架,趙煜可在此處讀書、下棋。
最里間放著趙煜的床榻,它以古紅木雕花而成,棱角分明,但色澤暗淡,氣息高冷,與九王爺?shù)男宰樱嗟靡嬲谩?
這是趙煜換了寢房之后,白凌晗第一次進來,他指著內(nèi)間左側(cè)的一個珠簾,回頭看著白霖問道“他是在這里面吧?”
白霖頷首,道“嗯。”
白凌晗與白霖不作他想,直接大步同向前,一左一右,抬手將那珠簾與它后側(cè)的藍金絲壓槐花的錦簾,一同抬了起來。
!!!
青絲順滑,沿著耳側(cè)如瀑布般散落在仲英的肩背之上。
半身側(cè)對著他們的仲英,眸子中流動著柔軟如水的情愫,白蓮藕般的手臂,在蘊熱的霧氣間,晶瑩白皙。
朱唇玉頸皆是萬般風情。
她這身上,此時哪還有半分,那戰(zhàn)場上冷血無情的樣子,分明是美艷動人過世間千萬女子的模樣……
白凌晗知道她是個女的,還免不了呼吸停頓下來,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站在他一旁的白霖,可是瞬間傻掉了,一個男子,竟然可以如此嬌媚。
之前,他可是同她一起入宮,接他們家王爺回府的,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穿著這身藍色的男裝的仲英,竟然可以這樣比那些女子,還美艷動人呢。
那司徒沛固然俊美,舉手投足之間,皆是風情。
可白霖卻沒在司徒沛身上,有過任何的質(zhì)疑。
如今,他呆望著屈膝側(cè)坐在木頭邊上,如癡如醉的望著趙煜的仲英之時,心中竟然生出了一抹恍惚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