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本就復雜難辨,女人心,更是深似海。
原本如同一只齜牙咧嘴的小豹子一樣,想要將仲英吞食入腹的岳旖旎。
這一刻就如同一只可愛無比的貓兒一樣,蜷在仲英的懷中,汲取著她的溫度,眼中再無半點戾氣。
站在一邊的古大河,見到心中深愛的女子,能夠從她心底的束縛中走出來,甚是欣喜。
姐妹情深之后,該是聯起手,對付她們共同的敵人了。
岳旖旎將一切關于孟靜姝如何蠱惑她,設計謀害仲英的事情經過,悉數講完。
仲英聽了,面上似乎并未有太多的意外之色。
孟靜姝雖是孟相的嫡女,可如今到底也太子側妃,這樣在內宅毒辣的謀害人,太子和太子妃還是有權利處置她的。
趙煜壓下心中恍惚中,生出的不適感,命白霜去帶孟靜姝過來對峙。
須臾之后,白霜卻一人回到祁陽殿。
“你說什么?孟靜姝被父皇宣去棲鳳閣的佛堂,為皇祖母的牌位誦經去了?!?
趙煜聽到白霜的話后,著實詫異,如此看來,這孟側妃如今是他的父皇在撐腰了。
他與仲英互相望了眼,二人皆是了然。
看來,今日想要找孟靜姝,討個說法,怕是沒可能了。
仲英倒是神情自若,她看著趙煜說道“既然父皇有此安排,應該是有他的顧慮。
孟側妃的事,我們就容后再議吧。
殿下,你說呢?”
按著趙煜從前的性格,他大概會無視宣德帝的旨意,而將意圖謀害仲英的人,直接處理掉。
可如今趙煜監國數月,宣德帝基本從不參與政事,偏巧今日就提前把孟靜姝帶走了。
若說是巧合,好像根本就不可能。
那唯一的解釋,就只能是,宣德帝已經知道了孟靜姝做的事,卻依舊想要保下她。
趙煜倒是不想輕瞧了,他那位父皇心思與手腕。
見仲英倒也沒有逼迫他,今日一定要將孟靜姝定罪,他心中衡量一番后,認為先將此事壓下似乎更合適。
孟靜姝本就身份特殊,如今又尋了宣德帝這么一個靠山,若想動她,一定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如此,倒是真的從長計議了。
至此,這兇險的一日,算是過去了。
岳旖旎與古大河,彼此看清了對方的心意,相攜而去。
太醫為仲英請了平安脈,為她開了產后休養需要服用的藥方,便又都退了出去。
白霖護衛著奶媽將小皇孫抱過來,仲英與趙煜這才仔細的瞧起了,那奶團子一樣的小家伙。
‘咦……啊……’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在羽毛般長密的睫毛下,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小皇孫滿是好奇的望著他的父王與母妃,完全沒有半點陌生的感覺。
仲英這不是第一次見到剛出生的嬰兒,之前,耶律菲兒生產當日,她就在司徒府。
所以,她倒還算鎮定一些,只是看著懷中自己生命的延續,心中生出了幾分感慨與神奇。
坐在床榻一側的太子殿下,可是完全懵掉了。
這大概是他活了這二十多年,最手足無措的時刻。
先前因為擔心‘血崩’的仲英,他只看了眼孩子,就將他交到了白霖手上。
所以,趙煜在沒仔細瞧過這襁褓中的小嬰兒之前,心中一直想著,他一定就是一個縮小版的自己或者仲英。
可這功夫,當他認真無比的看著他的時候。
他只想說,這小孩子,長得也……也太丑了點吧……
這樣想他,會不會不該是親爹做的事,可是趙煜卻真的這么想的,咋辦……
不過,丑是丑了點,但趙煜還是感受得到,就只是這么看著他,自己的心底就在不斷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