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當空,凱爾薩斯和他的軍隊越過了空蕩蕩的北部圣殿,遠遠的已經能夠望見銀月城高高的白墻,今天雖是晴天,卻沒有一絲兒風,墻上的火鳳旗懨懨地垂著。
隊伍氣氛突然緊張起來,不時有人低頭擦拭盔甲上的污漬,連大大咧咧的德利奧斯也被氛圍感染,假裝不經意地拂過胸甲,試圖擦去那上面的黑褐色的血跡。在用臂甲狠狠地磨了幾遍之后,發現血跡早已滲透進戰甲里了,德利奧斯無奈放棄,自暴自棄般請求先行進城通知消息。
殘留著深深傷痕的大門緩緩打開,幾個守衛好奇地張望著,自從凱爾薩斯前往達拉然擔任六人議會議員并留下任教之后,血精靈們已經有兩百年沒有怎么見過他們的王子了,這是很多人第一次見到他們的王子殿下。
凱爾薩斯騎著醒目的白色陸行鳥一馬當先,懷里抱著特萊亞妮絲,身后眾人排著行軍隊列緩緩進入城門。沒有鮮花,沒有掌聲,也沒有熱情激動,夾道歡迎的民眾,只有城門的守衛和剛剛得知消息趕來的一些低級軍官在城門處迎接了眾人。簡單而乏味的歡迎和寒暄之后,隊伍沿著長者步道繼續行進,道路兩旁聚集了一些得到消息的民眾,場面安靜得詭異,除了陸行鳥行進中的沙沙聲,戰靴踏地的振動聲,盔甲碰撞的鏘鏘聲,連幾縷微風都悄無聲息。
四周的民眾用復雜的眼神看著隊伍,麻木,冷漠,抗拒,甚至還帶著點憤恨,像是在看一只吃了敗仗狼狽逃回的潰兵一般。沒進城時眾人高昂激越的氣勢已經淡然無存,反而帶著一絲慌亂,一絲沮喪。特萊亞妮絲也感到了一絲不安,縮著小身子往凱爾薩斯懷里鉆,輕聲嘀咕,“王子叔叔,我不喜歡他們看你的眼神。”
“哦,什么眼神?”
“像是我弄壞了魔偶,媽媽瞪我的眼神。”
“那也許我也做錯了什么呢?”
“不是這樣的,媽媽說,把魔偶弄壞了卻不去修好,這是不對的。但有一次,魔偶自己壞了,我怕媽媽怪我,我就說是我弄壞的,媽媽看了魔偶之后跟我說,不是所有的錯誤都是人為造成的,一味的怪自己也是不對的。“
”哈哈,你媽媽說的對。“凱爾薩斯笑著摸了摸特萊亞妮絲的小腦袋,”但承擔責任并不只是因為犯錯,也可能是為了愛與希望,為了我們的小特萊亞妮絲。“
特萊亞妮絲小臉漲紅起來,氣鼓鼓地像個小包子,”不理你了。“低下頭小聲地嘀咕,“明明是連辮子都不會梳的王子叔叔,說起大道理來倒是頭頭是道的。”
經過陰森森的謀殺小徑,凱爾薩斯抵達了終點——逐日王庭,在這里迎接他的,是剛得到消息趕回來的現銀月城三駕馬車,大魔導師羅曼斯,游俠領主洛瑟瑪·塞隆以及遠行者總指揮哈杜倫·明翼。羅曼斯自是一臉激動,自達拉然分別之后,已經過去十幾天了,今天早上他還在自責沒有阻止王子殿下的計劃,從達拉然出發時,他也沒有想到會面臨如此局面,看著后面幾乎減員嚴重的隊伍,也能想到這一路的艱險,現在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里了。
而哈杜倫?明翼則神色淡淡的,從幾百年前他就在為這個王國奮戰了,對于年輕的王子,既無惡感,也無崇敬。親身經歷過那場災難之后,對于他穿過天災肆虐的區域回歸的行為,也并沒有多少觸動。
洛瑟瑪?塞隆神情多少有些復雜,他是新近才成為游俠領主的,在他成長的過程中,這位傳說中在魔法領域擁有極高天賦的王子殿下與他并沒有什么交集。他曾宣誓效忠的阿納斯塔里安國王戰死之后,對于即將接任的王子殿下,只能說不清楚,不評論了。但是城中甚囂塵上的關于王子殿下將會再次拋棄他們,一如銀月城之戰的缺席一般的流言,要說對他沒有影響是不可能的。
凱爾薩斯對三人溫和地笑了笑,“正義必將獲勝,你們都辛苦了,銀月城能恢復到現在的樣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