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憶香眼前驀然一黑,再睜眼時,她就真的變成了那小女孩。
伸出滿是傷痕的手,她有些發愣,怎會真的變成那小女孩?
按理說,從活生生的一個人變成另外一個人,她應該感到害怕,感到驚恐,但她卻瞬間就接受了。
剛緩過神,老者便提溜根木棍走了過來,沉著個臉。
柳憶香不知怎么回事,身子突然瑟縮了一下。
木棍接連打在她瘦小的身軀上,她覺得很疼,心中很委屈,想開口質問她爺爺,她究竟做錯了什么,要如此對待她。
一張嘴,發出來的聲音卻是支吾含糊的“啊”聲。
她不可置信,再開口,卻還是“啊啊”聲。
她不會講話?
就這么一會兒時間,柳憶香將她看著小女孩長到五歲,然后受到毆打的記憶,又給遺忘了。
亂棍打在她的身上,一棍比一棍更重,在她稚嫩的肌膚留下了青紫的印記。
青紫印記里面是化不開的淤血,她只覺得又疼又餓又冷。
她記不清多久沒有吃飯了,過了會兒,老者似是打累了,扔了個饃給她。
柳憶香腹中饑餓難忍,抓著饃,囫圇吞了起來,被又干又硬的饃刺得嗓子疼也不能讓她的動作停下分毫。
……
就這般過了許多日,一到點,老者就又提著木棍走了進來,他也不言語,就這般沉默的揍著她。
瞧見一棍接一棍打她的老者,那猙獰的臉,原本給她一種很熟悉很親切感覺的老者,驟然變得陌生,讓她根本就認不清他,是誰。
柳憶香瘦小的身姿,根本承受不了連日來如此重的擊打,口中噴出一口血,身子歪到在地上。
她只覺得好累好困又好痛,蜷縮著身子,闔上眸子,她真的好想就這么睡下去。
簡陋的木窗有絲光亮照射了進來,明亮的光打在柳憶香的身上,讓一直處于陰暗之中的她感覺到了溫暖,神情突然恍惚了一瞬間,靈臺有了瞬間的清明。
“香香……”
柳憶香猛然驚醒,只覺得這里違和極了。
那道呼喚聲,好熟悉。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不是這樣的!
……
祁連山脈。
黑夜已至,被柳憶香遺忘的大黃狗,被一坨烏黑的陰影給捆了起來,它的旁邊,少年眼眸緊閉,眉間鬢角的冷汗止不住往下流。
可以看出,她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大黃是清醒的。
本來正和那野豬打斗著,哪里想,一團陰影驟時就纏上了他們。
它心中有所感,這便是它感受到此處那股極為厲害的氣機吧?
大黃親眼所見,斜陽落下之時,它和香香,連同野豬四個,同時被陰影纏繞住。
那野豬瞬間就昏迷了過去,而香香不知怎么回事,眼睛雖是睜著,但雙眼無神,根本就瞧不見它的眼色。
不過半個時辰,陷入昏迷中的兩只筑基后期野豬,雙腳抽搐了一下,龐大的豬頭一歪,頓時沒了聲息。
血肉變得干煸,就剩下一層皺巴巴的皮黏在肉身上。
仿佛血肉都被這陰影給吸了去。
在它們沒了聲息的瞬間,大黃注意到香香的眸子也閉上了,與那兩頭野豬的模樣一般無二。
大黃驚怒,想盡了一切辦法也掙脫不開這纏繞著它的陰影,日之華無用,它所學到的全部法術都那這陰影沒有辦法。
就是晃破了頭,也沒從識海中得出些什么虛影告訴它用什么方法破解了這陰影。
只能眼睜睜瞧著香香,從氣色極好的狀態變得蒼白,冷汗直流,大黃從未有那么一刻恨過自己是那么無用,所修法訣沒有一個是能救下香香的。
在心念相通里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