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來的,她四肢冰冷,全身僵硬,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正扶著阿香的李師師身后,她甚至無法使自己定下神來去想孟子槐最后睜眼看了她一眼是什么意思。
李師師見陳妙言這副驚嚇過度的樣子,當下放心很多。女性的第六感讓她覺得這個人可能會給她和主子帶來危險,但想到她剛才的樣子,李師師想,應該是自己太過在乎主子過度緊張了吧。
回到蘭苑的陳妙言,連支撐自己坐下來的力氣都沒有。她雖然并未遭遇阿香那樣的事,卻也如同阿香一樣滿身虛弱的躺在床上,甚至連呼吸都快忘了。她聽著身旁阿香幾不可聞的呼吸聲,在黑暗的夜里雙眼死死盯著黑漆漆的帳頂。
陳妙言此刻無比后悔,后悔她當初為什么要選擇離開守龍村,離開關心自己的王叔王嬸一家。若是她還在守龍村,或許正過著安安穩穩的小日子,現在就不用面臨這些了。
世道如此艱辛,于這些魔修來說,凡人的性命如同螻蟻,隨隨便便便可捏死。這里的人,對他人的性命,并未有多少尊重。這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世界,而不是靠法制靠道德!
陳妙言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了,睡夢里她被巨大的怪獸不停地追著撕咬,她害怕恐懼,想讓自己醒來卻怎么也醒不來。她一直在半睡半醒的昏迷狀態,直到下午申時左右才清醒過來。
陳妙言壓下心中的恐懼,強迫自己提起精神下床,灌下大補湯。待恢復氣力后,陳妙言扶起昏迷的阿香,讓她靠坐著,一勺一勺把大補湯硬灌進阿香的嘴里。她們都要好好活著,活著才會有希望!
陳妙言已經想清楚了,人生處處都會遇到選擇,我們做出這樣或那樣的選擇,這些選擇推著我們成為心目中想要的樣子。
在遇到困難和挫折的時候,我們時常會去想象另外一種現實中沒有選擇的人生可能性,但,想那些又有什么用呢?站在原地不動,本就不是她陳妙言所愿!她陳妙言想要的人生,永遠是克服眼前的恐懼和障礙,在當下的現實中勇敢向前!若心有微光,就當砥礪前行!
阿香此次和之前的姑娘發生的癥狀不同,原本二八年華的阿香,經過這一個多周的吃喝,更顯少女的蓬勃生氣。只是,經過昨晚的事情后,阿香兩鬢已生出些許的白發,圓潤的身體也只剩下有些褶皺的皮膚附在骨頭上。
陳妙言照顧阿香吃完后,拿起阿香昨天縫補好的衣服,冷靜地走向大全居住的地方。離開,是迫不及待的事,她必須做一切可能有利于逃走的事!
此后的幾天里,陳妙言趁著孟子槐閉關,李師師也不再搭理她的機會,時不時有意無意地湊到負責采買的小廝中,給他們做一些美食,送一些祈福的布塊給他們縫在袖子上。
可能是日子太平淡,那些小廝都愿意和這個會做美食的新廚師分享堡內雞毛蒜皮的事情,也都樂呵著把布塊縫在衣服上作為裝飾,陳妙言心情好轉不少。
陳妙言得知孟子槐出關的那一天正好是他的生辰,她找到曹管事詢問主子生辰需要怎么做。曹管事嘆氣說到“我聽右護法說過,自前尊主離世后,主子不怎么過生辰了,多少年了都是他一個人自己呆著。”
陳妙言心想這可能是個機會,沒有人會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朋友真心給自己慶生的。若是有,那也是因為曾經無數次希望家人和朋友陪伴自己一起慶生,但結果卻都是次次落空。
陳妙言猜測,至少在生辰那一天,孟子槐應該會是孤獨的。而人在孤獨的時候,最是容易卸下心防,那時候一點溫情可能就能獲得信任。
陳妙言一邊照顧阿香,一邊疊千紙鶴。經過五天的修養,阿香已經可以下地走動,氣色恢復不少。這天,陳妙言帶著阿香出來和大家一起吃飯,卻發現姑娘中已經換了好幾副新面孔。
陳妙言心下一沉,沒想到這蘭苑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