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對整個余杭鎮(zhèn)的“文人雅士”們來說,絕對是黑暗的一天。
因?yàn)榫驮诎頃r分,大家或成群或偷偷摸摸來到春滿樓的時候,看見此間大門緊閉,門外掛著高高的免戰(zhàn)牌。
一眾文人雅士不免嗚呼哀哉。
春滿樓內(nèi)。
往日到了這個時辰,正是燈紅酒綠歌舞升平,今天卻是一片安靜。
樓里的好姑娘都被集中到了二樓的幾個房間,方便受到保護(hù)。大家聚在一團(tuán),竊竊的私語聲此起彼伏。
盡管梅香性子不好,平日里沒什么朋友,但想到昨天還活生生看在眼里的一個人,今天突然有可能變成鬼回來,都難免會為之心有戚戚。
梅香的臥室里,趙良才扁著嘴,長吁短嘆道“梅香確實(shí)說她懷了我的孩子,但是青樓女子豈會輕易懷孕,她分明是算計了我。若是之前,我娶她做個小妾也沒什么,但現(xiàn)在我若收了她,讓公孫姑娘知道了該怎么想?”
“所以昨天早上她派人邀我來春滿樓見面,我才回絕了她。我給了她一千兩銀票,讓她好自為之,也不算絕情吧?這孩子不論她要不要,都夠她好好生活一段時間了?!?
“誰知道她……怨念居然這么重……”
他支支吾吾,言語間也是有些委屈。
說著,他又目光殷切地看向李楚“小李道長,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你神通廣大,降服怨靈絕對不在話下!”
或許在幾天以前,他對李楚毫無印象,但是經(jīng)歷過柳家鬼樓以后,這印象可就太深了。
拿自己那位堂兄來說。
從柳家鬼樓回去以后,趙良辰躲在房間里哭了一宿,說夢話都是些什么“又帥又能打”之類的字眼。
第二天早上紅著眼睛就回杭州府了,說不入神合境此生不再下山。
可見李楚帶給他的心理陰影有多強(qiáng)烈。
王龍七道“你既然覺得自己委屈,不如等梅香回來了,你好好跟她解釋一下,說不定能凈化她的怨氣。”
“滾?!壁w良才瞪了他一眼“你少在一邊說風(fēng)涼話,這是人能想出來的主意?”
王龍七嘿嘿壞笑兩聲。
李楚摸了摸鼻子,感覺有被冒犯到。
想一想,驅(qū)邪的過程中很容易出現(xiàn)傷亡,偶爾有點(diǎn)意外也是在所難免的吧?
譬如某些口無遮攔的富二代。
趙良才不知是感受到李楚的目光了還是怎的,轉(zhuǎn)過頭,沖李楚露出了一個舔狗的笑容。
李姑娘在角落,站著如嘍啰。
她瞇著眼打量著屋子里幾個人好一會兒,然后將李楚拽到一邊,悄悄說道“這次驅(qū)邪,我來出手,你先不要動。”
這話和她上次警告李楚的差不多,但含義已經(jīng)完全不同了。
上次她是怕李楚貿(mào)然出手給自己添亂。
這次她是怕李楚出手太快,根本沒有自己表現(xiàn)的機(jī)會!
看看趙良才和王龍七的嘴臉,李辛夷一陣不爽。憑什么他們對著李楚就是舔狗笑,對著自己就是敷衍笑。
好像自己只是個一無是處的花瓶一樣。
自己必須要重振朝天闕的聲威才行!
李楚看了她一眼,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答應(yīng)了。
他一向是個儒雅隨和的人。
……
夜色漸濃,很快來到了子時。
趙良才惴惴不安,提心吊膽,想要說些什么,又沒人理,只好坐在墻邊獨(dú)自瑟瑟發(fā)抖。
王龍七倒是安穩(wěn)睡著了。
自從發(fā)現(xiàn)孩子是趙良才的之后,他就放心了許多。雖然乍一聽見這個消息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仔細(xì)想想,現(xiàn)在這反倒是件好事。
因?yàn)檫@樣一來,梅香的怨念八成不會在自己身上。
我太干凈了!
所以他睡得很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