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jìn)洞,李楚就看到了公孫柔。
她就在洞口旁不遠(yuǎn),被一圈烏漆嘛黑、似是頭發(fā)、但是又長得過分的東西捆住,掙脫不得。
旁邊一名紅衣女子,正是他前些日子救過的白玲姑娘。
“小李道長……”
借著一絲微光,公孫柔看見李楚進(jìn)來,頓時發(fā)出呼聲。
李楚朝她點了點頭。
隨即,就聽見了白簡金屬摩擦般的聲音。
他問,李楚答。
“你來了?”
“我來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
“我當(dāng)然會來。”
“可你本不該來的。”
“可我還是來了。”
“來了就得死!”
“你給我閉嘴!”這次回答他的不是李楚,而是最深處那隱秘存在的聲音,粗暴地打斷了白簡的強(qiáng)行加戲。
“唔。”白簡乖乖合上自己的上下顎骨。
李楚把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卻無法洞悉那濃重的黑暗。以心眼觀之,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濃烈的怨氣!
“你們兩個,出去守住洞口,別讓任何人進(jìn)來……也別讓任何人逃掉。”
那聲音再次響起,緩慢、陰冷,像是有毒蛇的信子在吞吐。
白簡和紅綾領(lǐng)命出去。
……
隨著他們的腳步聲漸漸行遠(yuǎn),一旁公孫柔緊張地不敢發(fā)出聲音,李楚靜靜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與黑暗中的存在對峙。
“其實我對你很好奇,先前我的部下都說你很強(qiáng),我還不屑,一個十幾歲的小道士,就算是大能轉(zhuǎn)世,又會有多強(qiáng)?”
“可是當(dāng)你走進(jìn)這個洞口的那一刻,我真的好奇了。因為……我居然看不透你的實力。”
“但我能看見殘魂,我看見你身上還殘留著一絲強(qiáng)者的陰魂,這殘魂原本的實力……幾乎能與我曾經(jīng)最虛弱的時刻媲美了。”
“呵呵,想必你最近這兩天,經(jīng)歷過一場死戰(zhàn)吧。”
黑暗中的聲音,一句又一句地說道。
“確實。”李楚頷首。
直到現(xiàn)在,想起與玉猞猁那一場短促但激烈的交手,他還是會心有余悸。
“我敬佩強(qiáng)者。”那聲音又說道“如果你愿意今后不再找我部下的麻煩,讓他們安穩(wěn)地搜集命銀,我可以讓你帶這個小姑娘走。”
李楚面無表情“若你所說的搜集命銀,是以殘害無辜百姓的性命為代價,那恕我不能同意。不僅如此……恐怕我得除掉你才行。”
嗤——
話音落地,李楚緩緩拔出劍來,仗劍而立。
“殘害?呵呵,不不不。”那聲音忽然笑了“你似乎對我們有什么誤解。”
“命銀是沒法通過強(qiáng)迫得來的,所有將陽壽化為命銀的人,都是自愿的。他們心懷怨氣,有仇無法報、有冤無處伸!這個時候,我們給予他們一個有怨報怨、有仇復(fù)仇的機(jī)會。”
“這是公平的交易,甚至對他們來說……”
“這是福報啊。”
李楚沉吟了一下。
然后,緩緩說道“我是一個比較……膽小的人,有很多事會想去做,但很多時候也只是想想。”
“所以我能理解很多人,他們或許會因為一時怒氣,產(chǎn)生一些偏激的想法,甚至……不惜通過自我毀滅來實現(xiàn)目的。”
“但是往往沒有人會真的這樣去做,就像站在懸崖邊向下張望,總會收住腳的。”
“這個時候你們的出現(xiàn),無異于將人推下了深淵,再無回圜的機(jī)會。”
“這顯然是錯的。”
他的語調(diào)沉穩(wěn)而堅定。
“回圜?”那聲音突兀地打斷了他,伴隨著刺耳的冷笑“呵呵,幼稚之極。”
“我知曉每一道命銀的來歷,你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