喇喇仿佛天裂。
那一日,全杭州府的百姓都看到,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當空升起。
少頃,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琴音再起。
“祖師!”
曜鼎真人的聲音第一個響起,緊跟著,身子跪拜下去。
天空那道縹緲的身影,竟是這四方宗門共同的祖師,飛道人!
隨即,眾多受其傳承的弟子,紛紛跪拜!
“不必拜我——”
高空中身影聲音溫雅,語調不高,卻清晰地傳到了每一名弟子的耳邊。
“我只是飛道人留在此間古琴內的一道分神罷了。”
周圍人聞言,詫異紛紛。
飛來宗的諸位長老倒是面色如常,他們早知道其中隱秘。
為什么逢雨便有琴音?
只是因為古琴中藏著的那一道祖師分神,仍然會奏響瑤琴罷了。
“留下這道分神,就是為了在飛來宗有滅門之難時,可以出手解救一次。如今我耗盡神意,也該消散了。”
“爾等……今后好自為之。”
說著,那縹緲身影越發淺淡,漸漸的,竟消散在了空中。
“從此以后,江湖再無雨宮琴音……”
眾人無不惋惜。
可悲、可嘆。
曜鼎真人凝視高空,目送那道分神消失,只覺眼前發黑,氣血一陣一陣地上涌。
這道祖師分神……
可是飛來宗最后的底牌!
千余年來,即使再危難的關頭,只要還能挺過去,就不曾有人想去動用它。
這代表宗門的一條命!
今日……
居然在他手上,稀里糊涂的沒了……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是飛來宗的罪人……
如果真是外敵入侵、生死存亡,用了也就算了。
關鍵這只是……因為一場弟子之間的比試。
全宗上下吹著風、唱著歌、看著大會,突然就差點滅了門……
未免有些太……滑稽。
想到這,他突然一蹙眉:“李楚呢?”
曜斂長老神情悲戚,指了指空蕩蕩只剩一個大坑的場間。
“元火天爐都沒影兒了,他一個……哇呀呀!”
他話沒說完,就聽一位青衣素凈的小道士在旁應聲道:“我在。”
李楚來到曜鼎長老跟前,心情略微有些起伏。
他也沒想到……
自己的靈力不止能引動元火天爐,而且……效果拔群。
在天爐碎裂的那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不好,接連幾次閃現,瞬間已經移動到了無比遠處。
再多一會兒,恐怕他就已經要離開飛來峰了。
多虧此時那飛道人的分神出手,止住了爆炸。
李楚這才折返回來。
曜鼎真人訝然地看著他,眨了眨眼,再上下打量一遍,才問道:“你沒事?”
“嗯。”李楚頷首。
“唉——”曜鼎真人重重嘆了口氣,苦笑道:“我飛來宗倒是差點出大事。”
看著一片狼藉的現場,李楚心中浮起一絲隱憂。
曜鼎真人找他干嘛?
該不會是……叫他賠償吧?
對于眼下造成的后果,他略有歉疚。對于飛來宗遭受的損失,他深表同情。
但是……
倘若曜鼎真人真地開口要他賠償。
那他只能不好意思的、堅定的、無情地拒絕。
賠不了。
絕對賠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