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升起一輪圓月,大并且白。
滄海君端坐在海圖的對面,神情從容,輕飄飄地問道“為什么要殺東海王?”
“恰好有機會。”
那月上一陣漣漪似的光紋,傳出一道聲音來。
“我只是讓你在安全處監視小道士的一舉一動,以免他給我們帶來任何麻煩,你這完全是擅作主張。”滄海君又道。
“主上……”月輪處傳來的聲音也很平靜,好像是兩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在對話,“我覺得將他送進大牢,可以更好地避免一切麻煩。”
“哦?”
“當時的場景,他一定會是殺死東海王的第一嫌疑人。朝天闕即使不給他定罪,也一定要將他收押進鐵牢。花都大會只有不到一個月了,只要一個月內朝天闕抓不到我,那就足夠。”
“你這樣覺得?”
滄海君的目光轉向窗外,依稀有雪花落下。
又下雪了。
“主上……”對面的聲音問道“可是認為有不妥之處?”
“當然有。”滄海君的聲音漸漸沉下來,“但事已至此,也只好這樣下去了。”
他站起身,來到窗邊,跟著說道“你繼續原來的任務,即使小道士被關進鐵牢,你也要保證十二時辰緊盯著他。有什么動向,隨時向我匯報。”
“是。”
“去吧。”
一番對答之后,海圖上的大月漸漸隱去。翻涌的海浪也漸漸平息,又變成了一幅風平浪靜的畫面。
滄海君推開窗,任由寒風裹挾著雪花涌進來,有幾枚經營的雪瓣落在眼角,化作一星濕潤。
他眨了眨眼,眼前忽然有些模糊。
好像看見一個身段婀娜的女子在雪中翩翩起舞,肩臂披著一條細細的狐裘,長袖招展。
他又仿佛聽見了那女子在問。
“我跳得美嗎?”
沒有人回答。
她似乎又在問。
“你愛我嗎?”
依舊無人回答。
他抬手擦了擦,將模糊的一切抹去,重新恢復清晰。
天上飄雪,很快就在地上鋪了薄薄的一層,干干凈凈的雪面,哪有人的影子。
什么白衣秋水、剎那風華,不過是一場三十年前的幻夢罷了。
……
“真就跟做夢一樣。”
王龍七提起昨晚的清談會,兀自一臉癡迷。
身前是咕嚕嚕冒著熱氣的火鍋,諸般葷素形形色色,正在其中上下滾浮,眾人已經拿著長筷子開始從鍋中撈肉。
小肥龍在一旁擺弄半天,卻怎么也搞不明白怎么用爪子拿筷子,急的兩個犄角直在那邊亂放電。
還是狐女疼他,將肥肉仔仔細細挑出來放到它的碗里,瘦肉自己吃了。
她覺得這樣可以避免長胖。
“見到謝姑娘的臉,我才知道,我前半輩子真是白活了。”王龍七又感嘆道“你們真想不到,世上竟然會有那么美的女子,難怪她不爭不搶,也能穩居花國榜首。”
“說得這么夸張,到底是有多美?”狐女好奇地問道。
“這么說吧。”王龍七想了想,道“要是換成男人來說,大概就是有李楚六成相貌的程度。”
“哇。”狐女驚呼“那豈不是天仙?”
“謝師容是絕美的。”衛將離神情有些低落,小聲道“所以從來沒有人能贏她。我們即使在努力,也不過是爭第二罷了。”
一旁的杜蘭客看不過去,斥責王龍七道“今天是給將離姑娘的送別宴,你總說她的競爭對手做什么?將離姑娘你放心,不管別人多美,我還是會堅定地支持你。”
舌頭甩開,幾乎能跨越一整張餐桌。
“怪我。”王龍七嘿嘿一笑“今天還是要夸將離姑娘的,不過也不用太悲傷啦,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