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啊……”
“你說你怎么就搞成這個樣子了……當時我就應該跟你一起去的,起碼也能做個照應。”
“今后行事切記不可如此莽撞了,江湖事,一山還有一山高啊……”
“容易啊……”
“用不用給你找個奶媽?”
禪房中、幔帳后,崇義禪師對著蒲團上盤坐的一個嬰兒,絮絮叨叨。
嬰兒的眉眼清澈,眼中有著極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正在努力將自己肉乎乎的雙腿按住,保持住安靜盤坐的姿勢。
“大可不必。”
聽到崇義禪師的話,嬰兒趕緊用奶聲奶氣的聲音拒絕,說話的時候還有些含糊,可以看出還沒有太長成。
“唉,那扶荒魔軀居然恐怖如斯,連你都不是對手,還能打穿虛空壁壘……若他與魔土那些魔物聯手,難辦。”
崇義禪師憂心忡忡道“已經給朝天闕發去傳書求助,只是他們既知你元氣大傷,必然今晚就會來攻,那我們的鎮魔崖恐怕岌岌可危。”
“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魔物越過一朵山,否則天南大地必然血流成河。”江容易奶音說道,隨即又嘆了一口與年齡不符的氣,“唉,弟子無用。我以涅槃之術逃生,起碼十余年內都恢復不了修為……”
“你可千萬別這么說,也就是你迎上那扶荒魔軀還能逃生,若是沒有你,換了旁的長老或者為師上去,豈不死得透透的?”崇義禪師連忙安慰愛徒。
他顯然是深諳江湖規矩,知道混子永遠不能怪大腿不夠粗的道理。
“只希望守山大陣能夠撐過今晚吧……”
四周門窗緊閉,白紗幔帳卻無風自動。
崇義禪師隔著窗紗望向外面,目光中滿是憂慮。
這一望,就望到了天亮。
“蛤——”
崇義禪師打了個哈欠,揉揉眼睛,看見身邊靜靜坐著的嬰兒,一個激靈,“這是誰家的孩子!怎么上山來的!和老衲可沒有半點關系!快快拿走,不要栽贓!”
“師傅,淡定……”嬰兒十分老成的翻了個白眼,“我是容易啊……”
“啊……”
崇義禪師這才清醒過來,訕笑道“我還以為是哪個……找上山來了……”
他又忽然一抬眼,“誒?昨晚怎么這么安靜?”
“是啊……”
江容易說話的時候抱著腳丫,下意識地就想放進嘴里,下一秒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又趕緊放下。
“他既然看著我涅槃,必然會抓緊進攻鎮魔崖才對……白白錯過一個進攻的最佳時機,此舉實在難以解釋……”他蹙著自己淺淡的眉毛,小臉上滿是困惑。
“對啊,那扶荒魔軀幾近天下無敵,特地來到此處,總不能就是看你長得英俊,專門打你一頓解氣。”
崇義禪師摸摸下巴,說道“他該不會是突然死了吧?”
“那般體魄,加上始魔斗場相助……就算是童無敵想要殺他恐怕也不會太輕松……”江容易搖搖頭,“這級別的人物一夜之間突然暴斃,未免有些天方夜譚。”
“也對。”
崇義禪師為自己這個天真的猜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笑過之后,難免還是有些納悶。
師徒倆轉過頭,心中閃過同樣的疑惑。
“那扶荒魔軀……去哪兒了呢?”
……
“木人王沒回來……”
八魔圍坐在戮仙城的大殿里,也是靜候了一晚。
雖然魔土上沒有日月更替,但魔星的顏色在晝夜之間也會有所不同。
“他該不會是給小道士殺了吧?”
藥師魔說著,不自主的打了個寒噤,應該是難以避免地想起了那一次又一次被小道士狠狠輸出的場景。
“很有可能……”白骨魔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