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來自河東六里莊,若非走投無路,也不會來此間求藥……”
一個男人以手掩面,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父親因太過正直,一生誅殺魔門惡人,得罪了偃月教徒。被五尊法王之一的烈火奶奶放出幽獄地火,將我全家燒得重傷垂死,只有我幸免于難。”
“現在若是沒有一株冰膽心蓮入藥,恐怕我全家就要慘死。”
“求求廣寒宗的仙子們,你們就行行好!行行好吧!我給你們磕頭了!”
啪啪啪……
重重的磕頭聲傳來,那男子三兩下就將自己額頭磕得鮮血橫流,那副懇切姿態,實在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
但那幾個廣寒弟子動也未動,束發女子更是冷聲道“抱歉,請回吧。”
“幾位仙子!不行啊!”那男子兀自哭嚎著不肯離開,頭砸得地上嘭嘭作響。
李楚看著都覺觸目驚心。
那人要的冰膽心蓮,恰是他所求的冰膽圣心蓮花的前身。
冰膽心蓮本身已經極為珍貴,經過千萬年的演變,一大叢冰膽心蓮中才有可能異化出一株更加珍稀的冰膽圣心蓮花。
若是普通的冰膽心蓮都如此難求……
那求冰膽圣心蓮花,豈不是難如登天?
“閣下還請退開。”束發女子看著那男子,冷冰冰地說道。
那男子渾然不理,只顧著以頭搶地。不僅是廣寒宗的弟子,就連后面的求藥者都不耐煩了,有客氣地上前一腳將他踢開“麻煩走開點。”
有不客氣地就在那里叫嚷“死也死遠點啊。”
李楚蹙了蹙眉。
感覺廣寒宗有些不近人情,但隱約又覺得不太合理。
想了想,終究是沒有動作。
下一個上前的,是個頗有些深藏不露的錦衣公子。他和李楚一樣,始終沒有與周圍的人交談,也沒有顯露自己的身份。但目帶神光、氣度不凡,一看就與眾不同。
就見他面帶微笑,拱手道“諸位廣寒宗的仙子姐姐,在下童羽林。”
“嗯?”
此名一出,那幾個廣寒宗弟子居然齊齊變色。
不止是她們,后面的求藥者也都連聲訝然。
似乎這個名字帶著什么奇異的魔力。
接著,就聽那錦衣公子繼續道“不錯,白玉京掌教童至陽,正是家父。”
原來如此。
李楚這才知悉,這些人為何如此驚訝。
這錦衣公子竟然是童無敵的兒子。
相較于其他仙門天驕的風光無限,童羽林可以說是聲名不顯,除了江湖人士,尋常人很少會知道他。
但如果論修為能力,他應該是不會輸。
這是一定的,哪怕只有乃父五成天賦,也足以他笑傲半生。
但他之所以沒什么名氣,也是因為他父親是童無敵。
身為白玉京掌教,是人間至強者的同時,童無敵卻沒有讓自己的子嗣沾到絲毫方便,甚至在白玉京內還屢次打壓他,將出頭的機會統統給予別人。
所以童羽林對于童無敵之子這個身份,其實是十分嫌惡的。行走江湖時,大多使用的是化名。
可此時此刻,他前來亮出真名,顯然是十分無可奈何之舉。
他低著頭,似乎是咬了咬牙,才繼續說道“我有一個兩情相悅的姑娘,她身患一種奇門怪病,需要一顆月下白仙果,我知曉小瑤池中有此奇藥。想要……請諸位仙子看在我父親的面上,務必給我一個機會!”
看他這副關心的神情,顯然是用情到了深處,甚至不惜拉下一生臉面,用父親的名頭求藥。
可對面的束發女子絲毫不為所動。
她只是答道“若是童掌教親自前來求藥,或許此事還有商討。童公子,您還是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