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營,還沒來的急處理傷口,崔朗就去點了帶回來的將士們,看著躺在擔架上一個個傷兵,愧疚和自責充斥心頭。紅著眼進了營帳,崔朗單膝跪地“報將軍,屬下有負重托,未奪回姚平城,章遠杰都尉犧牲,士兵……僅存四百人…百姓兩百人”,崔世恒望著跪下下首,直著腰,全身滿是血跡的兒子,僵了臉。
過了一會,崔世恒才冷著聲問道“說一下原因”。“報告將軍,入城后遇敵兩千,殺之,后被包圍,圍者近一萬,故撤之”,崔朗抿了抿嘴,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撤退之時,敵軍中有我國人”。“什么?怎么會?”崔世恒及在座的幾位將士聞言皆是一驚。
“嘭”崔世恒緊緊地握著拳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臨時搭建的簡易桌子瞬間坍塌,“他們怎敢……他們怎敢”,捏著拳的手青筋暴露。以往少些軍餉糧草,他都不在乎,太子和自己都會解決,可是現在居然通敵叛國,他們是如何大的膽量,還有陛下,他不相信陛下對著這些事不會一點風聲都沒聽過。其他幾位領將皆是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氣憤和怒火。
“明威將軍崔朗探敵不察責軍杖兒十,回去寫個詳細的折子,退下吧”崔世恒冷著臉,握了握拳頭說道。“將軍,不可,少將軍只是被人設了圈套”幾位將士急呼道。“那就加一項學藝不精,拖累他人之罪”崔世恒氣紅了臉。
夏筠鈺在軍醫營中找到了夏筠玥三人,見三人已經包扎好了,夏筠玥紅著眼過來將夏筠鈺擁入懷中,她今天殺人了,雖然在戰場上不可避免,但是心中仍是說不出的難受,那一直拿著槍站在她們身前的妹妹是不是心中更難受。
夏筠鈺垂著眼,撫摸著姐姐的背,忍著腰間的疼痛。“沒事”嘶啞聲從嗓子中飄出。夏筠玥將妹妹從懷里放出來,全身上下打量一番,見腰間還在流著血的傷口,紅著眼,趕緊讓夏筠鈺躺下,陶嬌見此趕緊出門找軍醫去了。
等軍醫上來查看情況之時,夏筠鈺早已經睡了過去,夏筠玥和何懷玉一起將夏筠鈺身上的血衣換脫了下來,僅留著大紅內衫,軍醫趕緊上前處理傷口,將四周已經發黑的皮肉割掉,再包扎上。
夏筠玥看著年老的軍醫執著刀,一點一點將夏筠鈺傷口周圍的碎肉和發黑的皮肉割下來,瞬間紅了眼,豆大的淚水止不住往下流。處理傷口的劉軍醫倒是很是淡定,只是仍對睡死的夏筠鈺有些敬佩,畢竟是女孩。
劉軍醫剛出營帳就被崔昶一瘸一瘸地給截住,讓他趕緊去看一下崔朗。他不敢停歇,帶著助手趕了過去,見到崔朗時,他全身一抽,吸了一口冷氣。只見崔朗赤條條地趴在床上,昏睡了過去,全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背上還有軍杖的傷痕。“胡鬧,胡鬧,胡鬧”劉軍醫抖著山羊胡大聲喝道。“下次你們再這樣也不用叫我過來了,免得染了我的招牌”。
崔昶幾人趕緊上前安撫,劉軍醫也不含糊,趕緊和助手上前給崔朗處理傷口,見崔朗蒼白的臉,緊閉著的雙眼,輕微的呼吸,卻是死死地昏睡了過去。“女娃娃這樣,男娃娃更是如此”劉軍醫手上不停,嘴里嘀咕著。等處理好,已經到了午時。
崔世恒處理完事情,和將領們商量好對策,出了營,望著灰沉沉的天,吹著泠冽的寒風,呼出心中的悶氣來。崔家世代為天元鎮守邊疆,家族祠堂里的排位堆的已經三丈高了,他這一刻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悲涼。他的三個兒子,現在只有崔朗一人幸存,他只有對崔朗務必嚴格,才能讓他在戰場上活下去。想起自己的小兒子,崔世恒想起他身上的傷,便斂了斂神,去了崔朗的營帳,腳步踏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沉。
看著傷痕累累的兒子,崔世恒紅了雙眼。崔朗睡夢中似乎感覺眼前一黑,便警惕地睜開了雙眼,卻見到站在床前的高大的身影。“父親”一聲低喃,全身緊繃的肌肉放松開來,也只有在無人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