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許多緊閉的門扉之內,都傳來了哀慟的哭聲。
哭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配合剛剛下過雨的陰冷天氣,使置身其中的魯岐不禁產生了這里乃是人間地獄的錯覺。
魯老板覺得有些好奇,便就近選了一家覺得最大聲的,停在門前聽了一陣,才從那一家人斷斷續(xù)續(xù)的一邊哭一邊對話之中,聽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是他們一覺醒來,發(fā)現曾經的自家老太太,如今的黃毛小丫頭,死在了臥室床上,手腳冰涼,渾身烏黑碳化,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又聽了一家,大抵情況也不過如此。
看起來,今天早上,豐鹽鎮(zhèn)死死了不少人,都是曾經被圓一用人面果轉生回來的孩子。
如今妖樹被雷劈死了,這些果子也沒逃過被雷劈的命運。
而那些本該死去的人,也因此不再是生死簿上的法外之徒,重新墮入了輪回。
魯老板步履匆忙,來到昨晚入住的賓館門口,卻看見前臺之內已經鬧開了鍋。
鬧事的,是昨晚入住的一眾游客。
清早起來,大巴車售票員清點人數,準備趕回大巴車上的時候,發(fā)現少了八個人。
這八個人正是魯岐,范思仁,以及被妖物殺死,埋在妖樹之下的八條舔狗。
這下子,游客們可就不干了,好端端的在你這里住一晚,早上起來卻丟了八個人,是一定要討個說法的。
大廳里,一眾游客將賓館老板團團圍住,七嘴八舌,要他拿出個交代,不然就要報警了。
賓館老板哪里希望他們報警啊,要說以前,也曾有過來鎮(zhèn)子里入住的游客不聽話,半夜出門閑逛,結果被妖物殺死擄走的經歷,一般來說,如果發(fā)生了這種事情,直接給鎮(zhèn)長打電話,就算真的報警,馮長遠也能有辦法應付過去。
可是這次情況就不一樣了,以前都是零星地丟一個兩個,這回一口氣丟了八個人,總不能說這八個人集體夢游,被野獸叼回山上暖被窩了吧?
游客們的情緒非常激動,圍著賓館老板,臟話都罵了出來。
可讓他絕望的是,到了這種緊要關頭,鎮(zhèn)長的電話卻沒人接。
電話打了一早上,十幾遍,對方好像死在家里一樣,就是不接。
他不知道的是,馮長遠沒有死在家里,而是死在了普蘭寺里,死在了他們奉若神明的圓一大師手上。
喧鬧的人群后方,擺著幾張方桌,是賓館里為住戶簡單早餐的地方,地方偏僻,賓館不夠檔次,所以早餐供應也稍顯寒酸。
其中一張桌子旁,坐著大巴車的那名導游,正在安安靜靜地吃包子。
看他古井無波的樣子,似乎對于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早有預料。
早在進鎮(zhèn)子之前,他便曾經出言提醒眾人,不要亂跑,如今有人不聽話,別說失蹤,死了也是活該。
魯老板并不認為這些人多么有正義感,對于失蹤八人有多么關心,無親無故的,這些人之所以在這兒鬧事,很大部分是由于起哄的心態(tài)作祟,等過一會兒新鮮勁兒過去,也就都散了。
但這不代表自己現在可以大搖大擺出現在他們面前,畢竟此刻的魯老板也是失蹤的八人之一,被他們撞見,免不了要問東問西,很麻煩的。
于是,魯老板繞但賓館后身,爬窗戶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內并沒有人,按理說賓館丟了住戶,老板是該來住戶的房間自己檢查確認的,可這賓館老板心里有鬼,這間房的客人本就是被他下藥迷暈以后綁走的,所以根本沒必要檢查。
房里唯一的變化,就是拿來下藥的那只粥碗不見了,應該是賓館老板害怕被警察查出破綻,自行收走了。
不過這也說明,在警察到來之前,為了保護現場,這個房間應該是絕對安靜,無人打擾的。
而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