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如英有事要稟,那袁如玉和小司便自動往前站了幾步,將洪不渝隔開,洪不渝正津津有味的看著表演,也沒在意。這邊袁如英站到了賀長壽和趙大寶身后,壓低了聲音說,跟伍先生見了面了,伍先生只說讓他給世子爺帶一句話,“靜觀其變。”
靜觀其變。唉,賀長壽嘆了一口氣,這些個幕僚謀士,一天天的只知道故弄玄虛,還好這伍先生是他爹的人,要是他賀長壽自己的人,真的是頭都給他打爆。
正想著,轉頭看看身旁的趙大寶,賀長壽問道,“你覺得如何?”
趙大寶手中折扇在空中一甩,又一手接住,一把展開,造型剛剛擺好,就聽賀長壽催道,“別念詩,直接說。”趙大寶剛要出口的詩意都被擋回去了,只好接道,“好吧,我直接說。這事兒,就得等。那個人,不管是誰的人,都會自己現身的。”
“為何?”賀長壽問。
“第十八個人,無論跟那些黑衣人是敵是友,他的目的,無非就是讓我們停下來。他的目標,無論是我們,還是封老板,反正我們停下來了,他就必有籌謀。我們等著他的籌謀便是了。”
大家反正都走不了。
正說著,那變戲法的又端出一個帶火的盤子,賀長壽一看,趕緊招呼著洪不渝,拉著趙大寶走了。
就這么跟著洪不渝在滿城里晃蕩了幾天,也是走遍了城中各處,該吃喝的也吃喝了,該玩耍的也玩耍了,正無聊呢,樂子又來了。
聽說近來江湖上有個幫會要舉辦一場招親大會,聚集了很多江湖中人,很是熱鬧。
賀長壽一行人在街市上悠閑地走著,聽著洪不渝口沫橫飛的講著招親大會的八卦。
那個開招親大會的幫派叫聚賢幫,做的是碼頭的生意,簡單來說,就是貨運商船到了碼頭,需要有人搬搬抬抬,需要有人押送入城。這事兒普通的商家護衛是辦不了的,原因很簡單,要么給聚賢幫生意做,要么等著聚賢幫找麻煩。官府也不是不管,只是一般商家不愿意耗費時間。
是以,這聚賢幫也算是津衛府的大幫派了。
這回要嫁人的是聚賢幫幫主的妹妹的丫鬟。你沒聽錯,是妹妹的丫鬟。說是去年夏天,幫主的妹妹把一個叫桃紅的丫鬟嫁出去了,嫁的是一個鏢局的鏢頭,那鏢頭在津衛府附近的江湖上也算有名,還有點家底,迎娶一個丫鬟卻是給了一大筆聘禮,幫主妹妹一想,這生意劃算,于是這回,想要把這個叫柳綠的丫鬟也嫁出去。
可為什么給丫鬟開個招親大會還有這么多江湖人士捧場呢?
閑的唄。
朝廷法紀嚴明,津衛府不在天子腳下也是在天子腳邊,江湖生意不好做,既不能打家劫舍又無處行俠仗義,不就是閑的唄。
可為什么不嫁她自己呢?
嫁不出去唄。
這聚賢幫幫主姓江,是個豪爽之人,江湖上的人多少給點面子,在這碼頭上也是少有鬧事的。但這江家小姐可就不一樣了。
這江家小姐,今年二十有八,是個老姑娘了。她及笄那年,為了買一根發簪,跟前任的知府的推官的小妾掐起來了,即便那推官只是個七品,可民不與官斗啊,他哥是花了大錢才把事情擺平的。她十六歲那年,看中了一個秀才,非要他哥給那秀才供讀,供了三年,秀才進京趕考,還沒出發呢,她便到處與人說秀才受了她哥的恩惠,必是要娶她的,誰料那秀才也不知是考試失利還是不想娶她,發榜之日便投河自盡了。到八年前,唉,蒼了天的八年前,她跟她哥趕年節到知府下房里送禮,遇見了洪家大少爺,對,就是洪不渝他哥,竟然鬧著要嫁入洪府,給她哥嚇得三年不準她出門。
這不,一晃這都二十八了,沒人敢娶啊。
賀長壽正聽得起勁呢,轉頭發現趙大寶正一臉正經的盯著他,洪不渝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