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不渝又是大半夜來的。
一來便看到二十多人都暈倒在地上,這不是找事嗎,他還得叫衙役把這伙人給抬回去。
洪大人真的是頭都大了。
這回沒有出人命,按理說,他不用管的。江湖斗毆,不是沒有,說難聽點,只要沒有死人,你們打你們的架,別來耽誤老爺睡覺就是了。可這回,是玉靈山莊跟平王門客打架,這不是鬧呢嘛。這幫蠢貨,自己跑去人家住的客棧鬧事,結(jié)果一個個的還被打暈了抬到衙門里來,送上門挨打,還審個啥,先往大獄里扔吧。
洪大人抬頭望著夜半晴空,一彎明月皎潔,“包大人啊,您可救救我吧!”
上京城
伍先生快馬加鞭,終于是在第二日清晨趕回了安王府。安王殿下才剛剛睡醒,聽聞伍先生回來了,便匆匆趕去書房。將將才把裝有密信的竹管接到手上,忽聽砰的一聲,書房的門被一腳踹開,安王妃發(fā)髻都還沒梳好,就來了。
按理說,這外書房是議事重地,哪有女眷隨意闖入的道理,可安王妃不講道理啊,于是一路從外院侍衛(wèi)到書房外的暗衛(wèi)小廝,沒一個敢攔她,想攔也攔不住。
是以安王殿下正坐書房,看著安王妃一步步靠近他,他張著下巴半天都還沒來得及合上呢,手中的密信就被安王妃搶了過去。安王妃是知道伍先生跟著賀長壽的。
“是我兒子出事了?”安王妃一邊舉著手中密信,一邊大聲呵道,“誰敢害我兒子!”說著,便展開信箋一看,“賀老四,個混蛋玩意兒!”這一聲怒喝,把安王和伍先生都給嚇了一跳。安王趕緊拿過信箋,匆匆瞥了一眼,便引了燭臺把信給燒了。
這邊安王妃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親自去平王府上算賬了。
安王趕緊攔住。伍先生已經(jīng)悄悄退下了。
“小十二又是個什么路數(shù)?”安王妃稍稍冷靜了些,便低聲問道,“平時只知他愛些聲樂歌舞的,竟不知私下里還有這等子破事兒?”
“小事,小事,”安王只是一個勁兒的安撫王妃,“我去處理,你安心便是。”
“老四到底有什么籌謀,關(guān)我兒何事?”安王妃說著,又是一陣氣悶。
“長壽無事,他是跟我告狀而已。”安王嘆了一口氣,也是無奈說道,“只是長壽畢竟是皇室長孫,也該經(jīng)歷些風(fēng)雨了。”
這頭穩(wěn)住了安王妃,安王便整理了衣冠,獨自去了平王府。呵,平王殿下正在花園的湖中島上彈琴呢,大早上的,也是浪催的。
皇四子平王殿下,三十有二,其母靜妃,靜妃娘娘陳氏,是前朝末代皇帝的異母妹妹。是以,平王的身份即是尊貴,又是特殊。然而反正無論如何,也是與那把椅子無緣。
上京城里都說賀長壽是第一紈绔,可若要真論紈绔,誰又比得過咱們平王殿下。上房揭瓦下河撈魚,早在二十年前,這上京權(quán)貴里的公子哥兒們,就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年紀(jì)漸長倒是以為他會收斂些,呵,這是小打小鬧的膩味了,憋著搞大事呢吧。
“賀老四,”湖中島上四下無人,只有平王爺?shù)钕妈圃谀莾簲[造型呢,安王殿下已經(jīng)走到他跟前了。“你過來。”
“二哥你倒是好興致,大早上的來找弟弟何事啊?”平王堆著滿臉笑意,望著一臉冰山的兄長,以及兄長手里的那根竹竿,也不知道哪兒撿的,還挺粗。
“我今天先不跟你講道理,你二嫂叫我先打你一頓,你是知道的,她的話,我不敢不聽。”說完,也不管平王的反應(yīng),掄起竹竿就朝他身上舞過去。平王堪堪用手擋了一下,被打得生疼,真特么的猝不及防。沒轍,只能開跑。
兩位堂堂的大周朝王爺,就這么你追我躲的滿島上跑兒小半個時辰,島外的護(hù)衛(wèi)也沒人敢上去阻攔。
咱們平王殿下是久不經(jīng)風(fēng)雨了,跑了一圈又一圈的,竟是給累地氣喘吁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