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出了小木屋,先在鐵匠工坊的那間房子門口站了半天,這鐵匠工坊的灶火未滅,胡一刀還在一旁砍柴,無論阿里說什么,他都不搭理。阿里實在是覺得無趣,便順著那工坊往后面的民宅走去。
“誒,小白臉!”那胡一棍剛想攔著,卻被阿里鉆了空,直接就往那石梯小路上竄,一邊走還一邊說著,“你大哥說了我可以在這兒轉轉,你攔著我做什么!”
胡一棍無奈,只得緊隨其后。
這工坊后面的民宅,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正廳有廂房有廚灶有院落,卻是半個人影也沒有。
“這寨子里,為何只有你們兄弟四人?”阿里繞到居舍前方的水井邊,看了看那水井上套著的木桶,還是半新的,水井里的水也很清涼。離得最近的那戶民宅的院落中,擺了兩個大水缸,阿里上前看了看,水面上都漂著蜉蝣了。看來是許久無人居住了的。
“與你何干!”胡一棍哼了一聲,別著臉說道。
“大概是因為你們娶不到老婆。”阿里走過各家門前,又調笑著對胡一棍說道,“要不然就是娶了老婆又嫌棄你們所以就跑了!”
“你胡說什么!”那胡一棍實在聽不慣阿里的胡言亂語,便急急吼道,“我大嫂二嫂都是頂頂漂亮的,侄兒們也乖巧懂事,妻賢子孝,不知道多和睦!”
“真的嗎?我不信。”
“愛信不信!”
“即是有家室,又不在一處,想來是你們幾個做了綁匪,家中對你們極為失望吧!”阿里站在一戶民宅的正廳里,看到墻上掛著一把竹質的長弓,還有幾支羽箭。阿里幾步上前,靠得更近了些,便直接取下拿在手中把玩。這弓箭的材料確實一般,不過阿里細細打量著,這羽箭的箭頭
“你懂什么!”胡一棍一把搶過阿里手中弓箭,重新掛回墻上,“等送走了你們,恩人自會帶我們去團聚。”
“恩人?”阿里接著胡一棍問了一句,眼睛卻是在那羽箭的箭頭上沒有挪開,民間的獵戶有直接用木尖的,竹尖的,也有用鐵質的,但多數制作都只注重平衡和鋒利,而這箭頭上,有暗紋,有溝槽,甚至還有箭翼。
“走走走,快出去,”胡一棍察覺自己說漏了嘴,又看到阿里對那弓箭很感興趣,便拉扯著阿里往屋外走,一邊走著也擋住了阿里的視線。
阿里磨磨唧唧出了那民宅,撇著嘴也是滿臉不高興,實在拗不過胡一棍,便只好又回到了工坊前邊。
東張西望看了半天,著實沒什么新鮮的,一個砍柴的胡一刀,一個守門的胡一棒,還有一個跟屁蟲似的胡一棍,“誒,胡一槍呢?出去玩兒啦?”阿里對著胡一棍說道,卻見胡一棍翻著白眼,向右側身站著,抱著胳膊望天。
“一棍壯士平時話這么多,現在忍得住不說話嗎?”阿里站到那胡一棍面前,戳了戳他的胳膊問道。
胡一棍還是不理她,又向右轉了一步。阿里又跟上前,他又轉一步,就這樣饒了一圈,實在無聊,阿里忽然望向那工坊左側的倉庫,抬手指了指,笑嘻嘻地對著正在砍柴的胡一刀說道,“一刀壯士,我去參觀一下你們家的倉庫啊!”
這頭來不及阻止,阿里便兩步走到那倉庫門口,伸手打開了大門上的插銷,徑自走了進去,那胡一棍無奈只得又跟了上去。
大周朝兵器管制十分嚴格,民間不可私鑄兵器利刃,是以民間的鐵匠鋪子大都只能做些砍柴的斧頭,種地的鋤頭和廚房用的菜刀等等。且每賣出一把都是要去里長那里備案的。
這倉庫破破爛爛,推門時的灰塵嗆得阿里連咳了好幾聲,阿里舉著袖子捂著口鼻,來回轉了一圈,便忍不住嘲諷道,“嗨,叫幾把菜刀鋤頭的也好意思叫鐵匠鋪,難怪去做了綁匪!”
“不做菜刀鋤頭的做什么,”這胡一棍倒是急了,“你還敢做刀劍不成?”